有一天,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就私下和碧珠说,让她不要这么唤她。碧珠脸色惶惶的,并不敢应,惜棠知道自己为难人了,就噤了声,没有再言语。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再提及。这只是一件小事,惜棠自己都要忘记了,而在一个夜晚,皇帝和她在船上走了几圈,回到厢房后,忽然就问起了这件事。
刹那之间,惜棠就白了脸色,说自己只是不习惯。皇帝顿了顿,又问她哪里不习惯。惜棠湿着脊背,无论如何都回答不出。皇帝冷笑了下,问她究竟是不习惯,还是不喜欢。惜棠彻底不能回答了。她在原地僵了好久,皇帝彻底失去了耐心,冷冷地就命令她跪下。惜棠咬着唇,忍着耻辱,跪下了。
就着银白色的月光,皇帝打量了会她含羞忍辱的脸庞,又命她褪去衣衫。惜棠的手指放在系带上,却怎么也无法使劲,她的眼泪打湿了皇帝的手背,但皇帝却毫不动容。惜棠绝望至极,只能依言照做。雪一样的月光浸透了她的躯体,她身子冷的一颤一颤,面上却因极度的羞耻而发红。皇帝滚烫的手指一一抚过她上身,惜棠的眼泪流个不停。皇帝赏玩了好久,始终不让她起来。惜棠知道自己该说话了。“陛下,我错了,”她含着泪道,“是我错了。”
“是么?”皇帝问,“你错在了何处?”
“我不应该……我不应该骗您。”惜棠哽咽道,“我是不习惯,也不喜欢,但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适应的。”
皇帝脸色缓和下来,才算是略微满意了。他轻轻拍了拍惜棠的脸颊,示意她起身。惜棠软着身子站起来,一下又跌入他的怀里。闻着皇帝身上冷而微甜的瑞脑香,惜棠的眼泪如雨落下。
回忆到了此处,惜棠忽然觉得寒冷了。她走出去,和灵儿说了一声,自己站在前头发呆。
不知站了多久,夜色渐渐深了,天空中零散的几点星子,此时也全看不见了。夜晚的沅江,是与白天不一样的空与静。
惜棠知道,过了沅江,就来到了北地,永远离开了生养她长大的南方了。这不是惜棠第一次经过沅江。几个月前,她刚刚和谢洵经过一次。那是她第一次去长安,面见天子,面见太后,她内心好紧张!阿洵最是了解她不过,在离开临淮的那几天里,每一天都在安慰着她。他们在沅江之上,共同沐浴过同一片月光,同一抹晚风。他炙热的呼吸离她这么近这么近……惜棠一时痴了,直到灵儿一句熟悉的呼唤,才把她叫回了现实,
她回过头,想和灵儿说,是时候该回去了。却不料一下就对上了谢澄的脸庞。谢澄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惜棠怔怔地与他对视,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叫伺候的人全退下了。谢澄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地问:“在这里站了一晚,不冷吗?”
“还好。”惜棠说,“我……不冷。”
谢澄脸上的微笑加深了。他牵着惜棠的手,和她一起席地坐下,沐浴在沅江冷而柔的月光中。谢澄的脸庞离她越来越近了,惜棠闭着眼睛,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在月光之下,他慢慢地,温柔地填满了她。晚风呼呼地刮在惜棠的脸上,惜棠的心一点一点地流出了鲜血。
第38章 云光
离开临淮时,还是刚刚十二月的光景,而当抵达长安时,已经是十二月的末尾了。
惜棠下了车,立刻就有人殷勤地引她进去。冬天了,除了四季长青的雪松,所有的树木都枯败了,唯有淡金色的日光仍旧照常抚过万物,给予冬日一种温柔而宁静的气息。惜棠默默望了许久,也走了许久。忽然,见有一片深黄色的落叶,晃悠悠地要从树上落下,惜棠连忙伸出手去接。一路上去,她都紧紧攥着这片落叶,直到到了目的地,才把它放下了。
皇帝把她安置在了长扬榭云光殿。
在抵达长安的前几个夜晚,惜棠憋了好一段日子,终于鼓起胆子和皇帝请求,说她不想马上就住到掖庭里去。彼时,一场云雨初歇,谢澄正懒洋洋地亲吻着她的面颊,听到惜棠这句话,就垂低了眼睛看她。惜棠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小小声又重复了一遍。谢澄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一根手指却忽然动了起来,惜棠惊的几乎要尖叫起来,她全身发着细细的抖,哀求一般地望着他,谢澄端详了她脸庞许久,才开口了,问:“为什么?”
“我,我,”惜棠忍着声音说,“我害怕。”
谢澄哦了一声,他很缓慢地,再次伸进了一根手指,在里头不停的按压,揉捏。惜棠哀哀地叫着,她的脸庞红的几乎可以滴血,她胡乱地摇着头,连腿跟都在轻轻的发颤。谢澄知道,她尽管羞耻,却还是可以感觉到快乐的。但同时,在他的掌控下,她连快乐都不敢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