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散的头发顺着裸.露的胳膊滑到了宓茶身前,与她的白发融为一体。
“下雪很好看。”宓茶向前,指尖贴上了玻璃窗,“不用停。”
远处风雪汲汲,王宫里却不见半点飘雪。
沈芙嘉收紧小臂,“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冬天。”
她从宓茶的颈窝抬眸,望向了窗外,在她抬眸的瞬间,王宫里又落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我没有不喜欢。”宓茶的瞳孔里印出了着漫天飞白。她腕上的雪花棉镯挨着玻璃,好似凝聚了天下最美的雪景。
她凝望了片刻,收回手,搭上了沈芙嘉圈着她的那只小臂,“没有雪,就没有我现在的一切。”
沈芙嘉看向宓茶的眼睛,宓茶的目光望着窗外,手却覆着她的手背。
她不确定宓茶话中的雪指的是百里夫人还是她。
房门被人叩了叩,“殿下。”
“是小月。”宓茶转身,与沈芙嘉正面相对。
她在沈芙嘉的怀里替她整了整散开了的衣襟,“回去吧,我们一会儿见。”
沈芙嘉弯眸,轻轻嗯了一声。她眼里闪动着微光,宓茶闭眼,与她浅吻告别。
沈芙嘉从房间里的小型传送阵离开,传送进东侧的内阁群苑。
在她走后,百里月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名助理。
她望向窗边的宓茶,对她笑道,“殿下,早上好。”
“早上好。”宓茶回到房中坐下。两名小助理一人打开更衣室的门,为宓茶挑选衣服;一人拉开窗帘,让亮光照入房内,随后折回来为宓茶梳头。
在宓茶梳头的时间里,百里月站在一旁,向她汇报今日的行程。
今天是极为重要的一天,女王将出席访问北清。这是新的尧国成立以来,女王第一次出国访问。
助理们将宓茶收拾妥当,飞机早已在停机场就位,吃过早餐后,女王离开主殿,与本次的随行人员登机北上。
随行的是外交大臣沈芙嘉,财政大臣宓军,秘书长百里月和国防副秘书长慕一颜。
飞机从王宫起飞,直达北清首都。
北清以极其热情的态度欢迎了尧国,首相郄笪等候在王室机场,女王甫一离机便能看见他。
机场外围着记者。
尧国保卫战之后,尧国否认了从前的一切外交,宣称要建立新的外交关系。
人们可以从这次的尧清外交中看出未来尧国的外交态度和实力水平。
宓茶下了飞机,远远就看见了北清首相。
那个斯文俊秀的男人站在三十米外,笑眯眯地望着她,亲切又和善。
就是一步不挪,站在原地。
宓茶心下一沉,脚步一顿,身后的沈芙嘉立刻快步上前,但随即又被宓茶超过半步。
她走向郄笪,两人仅剩半米时,郄笪的手臂一动不动。
沈芙嘉目光微深,宓茶主动抬起了手,两人笑着交握。
无数摄像头记录下了这一幕。
慕一颜扁了扁嘴,这个国家还是这么猖狂。
“许久不见,殿下愈发美丽动人了。”郄笪冲宓茶倾身,“陛下已在宫中等候,为您准备了隆重的欢迎会。”
宓茶颔首,“多谢。”
一行人上车,进入了北清王宫。
几年过去,赫啻不见一点老态,依旧如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般,两方其乐融融,相互问候,共享了丰盛的美食。
在两天的闲谈玩乐后,于晚餐时分,沈芙嘉道,“女王这次访清,除了增进两国友谊外,还有一件事想询问贵国。”
赫啻切着牛排,适宜地接话,“但说无妨。”
“陛下既然这样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沈芙嘉放下手中的餐具,望向他,“殿下不止是尧国的女王,更是百里族的族长,因此想请教贵国,百里族的留清子弟和员工为什么都成了贵国的在编人员?”
去年上半年,百里族分身乏术时,北清趁机查封了三十三家百里牧师院,将她们的子弟和员工强行收入北清的政府编制,令百里的牧师院成为了北清的国有企业。
成为在编人员,牧师们的工作内容没有变,依旧在牧师院上班,但工资、福利全部由北清发放,所得利润也归于北清。
北清缺少牧师,因此,他们的牧师待遇是十分不错的,被国家认可的牧师薪酬就更加可观。
然,被收编的百里员工只有北清本土牧师所得的三分之一。
牧师们抗议不止,不愿上班。但他们此时的身份已经不是普通公民,而是政府人员。
既然是政府人员,政府便有权对其进行管理。
北清以怠工、误工为由,在冻结牧师资产的同时还进行了罚款处置,甚至将其逮捕入狱。
这样的境遇让人无法忍受,牧师们当即准备离开,但当他们收拾妥当,预备回尧时突然发现:他们无法办理任何一国的出国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