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目的地明确,直奔向一筐大大的塑料壳面前蹲下,老板看了他眼,没说话,还是继续和白央极力推荐起店里的宠物零食。
白央拿着兔子草饼和磨牙棒纠结的不行,预算有限,可是店里的兔子用品她都想搬回家。
白砂无奈的看着她拎在手里的兔笼子,这只兔子不常说话,但是偶尔说话就是一股抠脚大汉的味道。
可白砂也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为什么不推荐她养这只兔子。
想着反正兔子都是养在笼子里的,也就由她去了。
倒是白东焕看见蹲在地上的小孩,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喊他:“章浩!”
小孩抬起头,也不怕他,皮实的一笑:“东焕哥,你也在啊,给我点钱买只仓鼠呗。”
“每次不买票偷进我店里我还没收拾你,还想从我这要钱?”
寸头男人不可置信的扣了扣耳朵,感觉拳头痒痒的,又蠢蠢欲动要收拾人了。
章浩盯着箱子里的一只只小仓鼠,扭头和老板说:“你看,那只昨天摔断了腿的还活着,你说可以给我的。”
老板看了眼,惊奇的“哟”了声,不耐的挥了挥手:“拿走吧拿走吧,放着也是死。”
小孩眼睛一亮,伸手却是与他进门的鲁莽不同,有些珍重的捧起那只蔫蔫的小仓鼠,放进他随身背着的斜挎包里。
白央看见了,提醒他:“章浩,你没笼子也没吃的,它没法活下去的。”
章浩抿了抿嘴,摸了摸兜,掏出五块递给老板:“你抓一把仓鼠粮给我,我给它过渡一下,家里有玉米有粮食,它可以吃。”
老板露出吝啬的嘴脸,嫌弃的看着五块,还是接过来,从柜子里拿了一袋最小的包装,一边唠叨:“五块钱,我搭一只仓鼠还要给一袋粮。你这样必须周末来给我做小工,看店守门干点活。”
章浩满口答应,小鸡啄米一样的疯狂点头,眼巴巴看着老板有些肉疼的递来一袋仓鼠粮。
他立刻拿过,捧着斜挎包匆匆走了。
老板一边去关柜门,一边絮絮叨叨:“一包仓鼠粮15块呢,成本都没给到。要不是看你小子,唉......”
老板没继续说,几人付了钱就出了门。
走出门后白东焕才和白砂提及:“章浩家里父母离异了,他是他妈妈带在身边的。但是他爸是个赌徒,老是输了个穷光蛋,别说给他抚养费,不去他家楼下要钱就不错了。”
“他妈妈的压力很大,每天都在外面工作,又怕章浩他爸来堵着要钱,把章浩放他舅舅家里。舅舅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估计这小孩也是一个人寂寞的很。”
白东焕点了支烟,感慨:“都不容易,他小小年纪也是在自己照顾自己。”
白央笑嘻嘻的逗她哥:“那你给他免门票吧,他老来我们店,其实也不是来溜冰,就是想找我们聊聊天。”
她告诉白砂:“之前章浩他爸喝醉了酒找到章浩家附近,非嚷嚷着要章浩告诉他妈妈在哪里,要拿钱去赌。小孩子吓得脸都白了,捂着头怕他爸打他,又怕妈妈下班碰见也有危险。”
小男孩瘦瘦的像是一根初生长的竹子,并不健壮。
他的爸爸从他小时候就会打他和妈妈,他害怕,可是更害怕妈妈受伤。
他永远记得那个昏暗的客厅,妈妈的痛叫和满身的淤青和疼痛的哭泣。
他知道现在妈妈能够独立生活有多不容易,哪怕她泪水涟涟,歉意的和小小的章浩说:“对不起浩浩,妈妈没用,要浩浩自己在家等妈妈,要浩浩自己上下学。”
小小的章浩只是坚定地摇摇头,抱着妈妈:“没关系妈妈,我以后会变得很厉害,会保护妈妈,给挣妈妈很多钱,让你不这么辛苦的!”
所以哪怕每一天都很孤单,每一天都很想多和妈妈待在一起,哪怕此刻抱着他爸爸的腿,看着他狰狞的表情,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也不松手。
他拼命拽紧醉熏熏的男人的裤子,怎么问就是不说妈妈去哪里上班,也不让醉汉上楼去家里翻东西,那一刻他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转。
一个高大的男人接住了从楼梯上被踹下来的小孩,低声骂了句脏话。
几步上前,狠狠就是一拳,打的这个被酒和赌掏空了身体的废物倒在地上求饶。
章浩看着那个混账父亲连滚带爬的跑了,崇拜的看着这个陌生男人,有些羞赧的问他:“你认识我吗?谢谢哥哥......”
男人叼着烟,斜睨着这不到腰,瘦巴巴的小孩,对他说:“章姨的儿子是吧,今晚去我家睡一晚上。”
后来章浩妈妈得知后连连感谢,便把章浩寄养在了舅舅家,不知用了什么方式,之后也没见那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前来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