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璇余光瞥见抱琴不安地神情,她放下手中的书,似笑非笑地看着抱琴,说:“怎么?你有话想对我说?”
抱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眼中盈满泪水,期期艾艾道:“小姐,奴婢对不起你啊!”
说着她俯下身子对着蔡璇磕了几个响头,蔡璇连忙扶起她,宽慰道:“这也不怪你。”
抱琴痛苦地摇了摇头,急切道:“小姐!你就不要为我开脱了,若不是我将执棋带进来,也不会发生昨日那场闹剧。”
抱琴抬起衣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歉疚道:“小姐,你责罚我吧!让我心里也好受一点。”
蔡璇叹了口气,真挚地看着抱琴,说:“我从来就不怪你,你也不要把自己困住。执棋带着什么养的心思来接近你我们谁也无法预料和掌控,你热情招待她是你对她的情分,但她辜负了你的一片好意,却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角度,她选择了维护她的主子,而你选择了维护我,你们都没有错,只是站的立场和角度不一样罢了。”
抱琴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蔡璇,她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蔡璇轻轻地将她扶起,凝视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抱琴,就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楚楚是我的妹妹,不管她怎么对我,她都是我的妹妹。人生苦短,光阴变幻,不要让我们的生命蹉跎在无休止的仇恨和算计里,其实很多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抱琴看着蔡璇的眼睛,散发着清澈明净的光芒,像光可鉴人的明镜,她看得心神一颤,这样纯净的双眼之下,是怎样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抱琴后退一步,对着蔡璇恭敬施了一礼,郑重道:“小姐,我抱琴此生誓死追随小姐,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蔡璇看着抱ῳ*Ɩ 琴一板一眼、认真的神情,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掐她的脸,嗔怪道:“你这小妮子!我不要你为我上刀山下火海,我只要你好好的,我便心满意足了。”
抱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快随我去厨房准备食材吧,一会儿希孟回来,让他好好吃一顿!”
......
汴京,文德殿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宋徽宗身着通天冠绛纱袍,头代珠翠镶嵌、以一根玉簪贯穿固定的通天冠,他端坐在龙椅上,威严俯视着百官。
梁师成捧着一道圣旨,恭敬地呈道宋徽宗面前,宋徽宗微微颔首,示意他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和画院画师王希孟,忠诚耿直,才干出众,德行兼备,为国尽忠,为百姓谋福祉,实乃国之栋梁,今特此册封王希孟为起居郎官职,钦此!”
王希孟出列,他一撩袍角,跪在地上对宋徽宗道:“臣接旨!”
梁师成将圣旨双上奉上,王希孟小心翼翼地接住,他捧着圣旨再次谢恩道:“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蔡京低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他的嘴角在王希孟接旨的那一刻微微上扬,但这变化一闪而过。
......
“多谢大人!”
王希孟对蔡京恭敬地施了一礼,再次感激道。
蔡京微笑着摆了摆手,不在意道:“希孟,是你自己的才华让陛下赏识,要谢就谢你自己吧!”
王希孟微笑着说道:“大人说笑了,若不是大人提点我,恐怕我一辈子都只是一个宣和画院的画师,庸庸碌碌地就过完了这一辈子。”
蔡京拍了拍王希孟的肩膀,豪爽道:“以后咱俩就是同僚了,你可得好好帮衬帮衬我!”
王希孟受宠若惊,说道:“大人说笑了。希孟是晚辈,以后还需大人多多关照才是。”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宫门前,正准备坐上马车,却听得宫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放开我!我父亲是当朝宰相,你们冒犯了我,他事后追究起来你们担当得起吗?!”
“你父亲是当朝宰相?!我父亲还是当今圣上呢!把这刁女子给我绑了!”
蔡京走到宫门前,看到蔡楚楚正被一众守门官军五花大绑,他怒不可遏道:“你们好大的胆子!都给我住手!”
官军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见是蔡京,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蔡、蔡大人......”
蔡楚楚见到蔡京眼睛一亮,大喊道:“父亲!”
蔡京阴沉着脸对一众官军道:“你们公然绑架我的女儿,以后都不用来当差了!”
官军们吓得腿都软了,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哆哆嗦嗦道:“大人,我们也是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