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见状眼中顿时迸射出两道精光,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搓了搓手道:“贺公子确实是个爽快人哪!”说完他将桌上的金元宝迅速收入怀中,生怕贺轩反悔似的,然后对呆愣在一旁的郝杜道:“这地契你还是拿回去吧,手气不好以后就少来柜坊吧。”说完对一旁的贺轩拱了拱手离开了柜坊。
一旁围观的众人见事情了结也缓缓地散去,只剩下郝杜和贺轩还留在原地。郝杜仍一直呆愣在原地,贺轩见状也不着急,在一旁轻摇折扇微笑不语。
过了一会儿郝杜一个激灵像大梦初醒一般对着一旁的贺轩拱手道谢:“多谢贺公子出手相助,郝某感激不尽!”说着就要对贺轩下跪。
贺轩赶忙扶住他要跪下的身体,微笑道:“郝公子不必言谢。贺某也是觉得与郝公子有缘所以出手相助。只是以后这柜坊还是少来为妙,这里头的路数可多着呢,郝公子如此敦厚老实之人可玩不明白啊。”郝杜听罢连连称是。
贺轩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仙鹤祥云纹绣的荷包,递给郝杜道:“这点薄银郝公子先收下,今日受惊了,去好好吃顿饭吧。我听说最近樊楼新来了个江苏的大厨,推出了个水晶肴肉的新菜品,郝公子可以去尝尝鲜,也可约上三五好友前去小聚。”
郝杜看着他递过来的荷包再三推辞,连连拒绝道:“贺公子已经助我解围了我又怎好收呢?”在贺轩的一再坚持下,郝杜也只能收下。
......
王希孟正在院子里转悠,忽然几粒石子从院墙的一角扔进来,正好落在自己的脚边。他看着地上的石子,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几步,把院门打开。
郝杜一见到王希孟立刻上前一步勾住他的脖颈,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希孟兄,今天我做东,请你去樊楼吃一顿!”
王希孟闻言眉头微皱,说:“郝兄,你出手几时这般阔绰了?”
郝杜闻言窘迫地挠了挠头,解释道:“今天在柜坊赌钱的时候我差点连地契都要输给别人,幸好一位叫贺轩的公子出手相助不仅把我赌债给还清了,还给我了一大笔钱,让我去吃顿好的压压惊。他还和我说,樊楼来了个江苏大厨做水晶肴肉可厉害了,所以就想着带你一起去尝尝鲜。”说完他又抬起眼睛看了看王希孟的脸色。
王希孟挑了挑眉,揶揄道:“这贺公子为何要帮你解围?不仅还清了你的赌债还给了你一大笔钱,难道你们俩原先认识?”
“我和贺轩素昧平生,他说是看我和他有缘所以才出手相助。至于给我的银钱是想引我向善吧。好了好了,快走吧,樊楼可是整个汴京远近闻名的酒楼,去晚了可就没座位了!”说完他不由分说的拉上王希孟就走。
“诶,郝兄你慢点。”两人一路上欢声笑语,打打闹闹说不尽的少年意气风发,可与春风共争缠头。
......
政和三年,童府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沿着长廊一路逶迤向前,这阵脚步声似黑夜中的急风骤雨,惊得屋内高台上的鹦鹉叽叽喳喳一通乱叫,不住地扑腾翅膀。
房中桌案前正闭目养神的人似乎被这声音所惊扰,不悦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地盯视着眼前的蒙面侍卫。
“何事?”
侍卫恭敬道:“公子,据贺轩回报,一切事宜皆安排妥当。”
桌案前的人闻言眼神顿时变得晦暗不明,他低低地笑出声道:“你回去告诉贺轩,让他盯紧王希孟,一有异动即可来报!”说完他抬起手来,示意高台上的鹦鹉站到自己手上,那鹦鹉颇有灵性,十分顺从地跳到了他的手上。
侍卫闻言拱手道:“谨遵公子之命!”随后缓缓退下。
“青鸾,你说明日画院大选若是没了他王希孟在一旁碍事,这第一的名头,是不是就非我莫属了?”说着,他亲昵地摸了摸青鸾的脖颈。
“自然!公子最棒,公子最棒!”青鸾努力地回应道。
此时,一阵风吹进房中,房内烛火也被吹得偏转了一下方向,一道光迅速打在他的脸上,清晰地映照着他的笑,一个志在必得,奸计得逞的笑,眼中的厉芒一闪而过,像冬日的雪彻骨寒凉。一转瞬风停了,房中又恢复一片寂静。
......
此时的樊楼内丝竹笙歌,觥筹交错,一派盛世祥和之景。一楼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舞姬状似飞仙,将气氛推至高潮。
“二位客官是想吃什么菜呢?”
郝杜闻言道:“我听闻这来了位江苏大厨,做水晶肴肉一绝。”
在郝杜和小厮说话的空当,王希孟环顾四周,忽然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王希孟心下疑惑,警惕起来,还欲细看却被一旁的郝杜扯了扯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