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谬赞了。”
没有人会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温泽即便口中是这样说着的，脸上却也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老爷子注意到顾朝眸中温柔专注的光芒，有些了然：“行，走吧，我看你们在我老头子这儿也待不住。”
顾朝嘿嘿一笑，寒暄几句后二人便离开了。
***
顾朝订的是西餐厅，只是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助理擅自做决定，经理把他们引到了一个情侣包厢。
娇艳的大红玫瑰花处处皆是，花瓣上还带着几滴露水，芳香四溢，不住地钻进人的鼻腔。
硕大的水晶灯洒下暖黄色的光芒，二人在餐桌前对坐，桌上摆着已经醒好的红酒和两座复古的烛台。
燃烧的烛泪缓缓落下，映在二人清亮的瞳孔中，像某种不可言说的咒语。
温泽似笑非笑：“顾总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接受潜规则。”
顾朝靠在椅背上，似乎心情愉悦：“终于不装小白花了？”
温泽倒是并不意外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道：“对于一些烂人。总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不然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呢？”
“温先生说的是。”顾朝笑吟吟地道，“所以温先生更应该明白，我既然看出来了，就不会用那样的方法，以免自己有一天也沦落到那个地步。”
温泽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那你现在是……”
“温先生这么聪慧，竟然看不出来吗？”顾朝站起身，弯腰为他倒上一杯红酒，“我在追求温先生呀。”
“咳咳咳。”
明明酒液只是沾了沾唇，温泽却仿佛被呛到一般咳嗽起来：“顾先生……真不是在说笑？”
“我从不说笑。”
顾朝耸了耸肩膀，拍拍手便有侍者鱼贯而入为二人上菜。
该说不愧是情侣套餐，不说各种名字优美寓意美好就连配料都象征着幸福的菜色，连牛排都是完美的心型。
温泽看着那块牛排，有点怀疑厨师是不是拿模具煎的。
“温先生，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啊。”
男人宠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抬头便对上一双浸满了温柔的眸子。
和那些年他在魔镜里看到的一般无二。
只是这个人连记忆都没有恢复，又怎么能贸然的说什么追求呢？
即便是一个人，也会让温泽有一种微妙的自己出轨了的感觉啊！
毕竟用的是别人的身体。
耳畔男人的深情表白还在继续：“……不怕您笑话。从见到你您的第一面开始，我的心早就只为您而跳动……”
是带着咏叹和长调的声音，是属于恶魔的浪漫，却不是人类的含蓄。
温则垂着头，内心有些抹不去的别扭。
其实人的一生哪怕长寿者也不过短短百年，又是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惊恐和自我保护都是可以有的，哪怕他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塞恩斯也不会对他多加苛责，更何况温泽还是栽在一个和他极像的，有可能是他的人身上。
那人说不准还会得意洋洋于自己的魅力，然后在背地里将人类的灵魂错骨扬灰。
只是温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坎儿罢了。
都说魅魔滥情，其实他们也是很长情的。
他们可以与一个地位同等感情深厚的伴侣甜蜜数万年之久，而后和平分手，对于（相对）短寿的伴侣，甚至会直接陪伴到对方离去。
只不过因为寿命太长，伴侣太多，所以才显得放荡了些。
“……我对您的追求，是以婚姻为前提的，一份至死不渝的爱情。”
男人深情款款的望着他，单膝跪地，手上是打开的戒指盒，里面静静地安放着一枚钻戒，等待它的主人接取。
温泽本想再说些什么岔开话题，但张口的瞬间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顾朝太认真了，他又并非完全无意，如何能狠下心打破对方眼中浓浓的期待？
温泽长长的叹了口气，干脆摊牌了：“我身上有些特异……”
“我知道。”顾朝干脆地打断他。
迎着温泽诧异的目光，顾朝道：“我感觉到了那种奇怪的气体从周子琛身体里出来回到你身上。”
“你不害怕？”
虽说现代人大多是无神论者，但亲眼看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害怕，不打电话报警就算了，竟然还能如此镇定的追求这个人？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坚定，但是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这么相信着。”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低沉的笑声响起，或许带着些自嘲：“可能我也是个恋爱脑吧。”
温泽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打量，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个人一样：“周子琛的下场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如果有一天你我关系破裂，你也会是这样的下场，你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