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才是皇后!”程皇后咆哮道,“本宫才是后宫之主!”
总管太监被程皇后狰狞的面色吓到,喏喏不敢言语。
但千牛卫并没有动,千牛卫大将军抽刀而出,直指阿史那乘风。
“本宫说了滚,你们在干什么!”
千牛卫大将军听而不闻,神色肃杀的下令:“送皇后娘娘回宫!所有人,捉拿反贼!”
“你!你怎么敢!”程皇后话音刚落,无数箭矢纷至沓来,吓得惊叫出声。
千牛卫大将军当机立断,直击阿史那乘风。
混战一触即发!
晏清姝被回护在身后,她蹙眉看了一眼身前的人,竟然是扮作琢玉的容绒。
“你怎么在这儿!回去!”
“殿下!护您是属下的职责!”容绒不退,凶狠的劈砍向袭来的千牛卫。
“你……”突变陡然袭来!
一枚利箭擦着晏清姝的脸颊而过,留下一道红痕。
“殿下——”
晏清姝还未反应过来,又一枚利箭紧随而至。这一次,她看清了射箭之人的位置,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黑影一闪而过,再无踪迹。
噗嗤——
冰凉的箭尖抵在了晏清姝的胸膛上,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感受到落在怀中的温热。
“容绒……”晏清姝被容绒的重量压跪在了地上,她抖着手,不敢触碰容绒的后背,她的双眼能看见射穿容绒胸膛的那枚箭矢,尾部的白羽沾染了鲜血。
“尖锥——”阿史那乘风的命令回荡在嘈杂的宫道之中,千牛卫大将军的头颅滚落在晏清姝的脚边,但晏清姝依旧一动不动,抱着容绒的尸体,跪在这狭长的宫道上。
雪纷纷扬扬落下。
铁甲的声音叮叮当当,三万禁军整齐的站在一条条宫道上,将东宫紧紧围住。
长矛尖锐的锋芒指着每一位麒麟卫,他们犹如困兽,再无退路。
与出自氏族子弟的禁军不同,麒麟卫是完完全全属于晏清姝的禁卫。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晏清姝招揽的,他们大多是逃难到长安的难民,有的孤身一人,有的拖家带口。
他们因晏清姝得以生,如今亦可为晏清姝而死。
但晏清姝不想要这一场皇权争斗,要那么多无辜性命来填。
她站起身,将容绒交给了碧玉,与风雪中望着宫道尽头的程皇后。
程皇后站在雪中,双目通红。
她想要走向晏清姝,却被赶来的程渃拦住。
“姐姐既然心软,不如就让弟弟来做这个恶人。”程渃的脸上是张扬的傲然,一股胜券在握的自信。
程皇后看着眼前这位她交往不深的弟弟,咬着牙道:“杀了她,你会后悔的。”
“不杀她,弟弟才会后悔。”
程渃迈着沉稳又自大的步伐朝晏清姝走来,于五步之外站定。
“太子殿下,只要您束手就擒,臣保证这三百属官,皆可活命。”
晏清姝悲痛的脸上,豁然绽开一个笑容,那笑容癫狂、自傲,如上位者嘲笑蝼蚁的无知。
程渃蹙眉:“没想到殿下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孤只是笑你自不量力。”晏清姝从一名弓箭手手中拿过弓,在程渃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拉弓射箭,直穿程渃的右肩胛骨。
“啊——”程渃吃痛,愤恨的瞪着晏清姝,“你怎么敢!”
“孤为何不敢?”晏清姝又搭上一支箭,对准了程渃,“瞧见了吗?他们没人敢动,哪怕今日我在此将你射杀,也没人敢动!”
程渃捂着伤口,左右乱扫,但无论是金吾卫还是左右羽卫,都不敢与他对视,目光躲躲闪闪。
晏清姝的嘴角勾起:“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不止你们想要灵卫军的兵符,其他的重臣权臣都想要!千牛卫将军是你程氏养出的狗,可其他禁军的统帅却不是。”
程渃有些手忙脚乱的后退,被阿史那乘风治住。
“你想干什么!”
晏清姝的箭对准了程渃:“你知道如何让一个人痛苦的死去吗?就是用箭射穿他的喉咙。他不会立刻死,但也无法呼吸,他会一点一点绝望的被憋死。”
程渃瞳孔震颤,浑身都在颤抖。
晏清姝:“现在,告诉孤,孤的属官在哪儿?”
“太子殿下,虽说我等不是程大人的狗,但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您威胁他。”说话的是金吾卫大将军,晏清姝隐约记得,他似乎哪边都不靠。
可这种人往往才是最危险也是隐藏的最深的。
“怎么?你的主子也想跟孤讲条件?”
“这倒不是。”金吾卫大将军道,“只是想与殿下做些交换。”
“哦?”
金吾卫大将军:“臣自是金吾卫这五千人,远不是麒麟卫的对手,故而并不肖想什么灵卫军,只想求些在这乱局中自保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