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那不是方氏和苏氏的地盘吗?
竹老三心思活络起来,命人上好酒好菜,坐下来与裴凛好生一通客套。
裴凛让晏清姝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然后才神秘兮兮的向竹老三解惑。
“你是不知道,如今这上面乱得很,几个神仙斗法,让咱们这些老百姓遭了殃。这不是前段时间又人殿上死谏,惹恼了太后,风声紧得很,上头就让咱送几个好货色去外头,活络活络。”
裴凛做了个咬银子的动作,竹老三瞬间明晰。
“可瞧着你手上这货成色顶尖啊,若是转去秦淮,定能赚得比塞外多,怎得还舍近求远呢?”
裴凛与竹老三碰杯,眼瞧着竹老三饮尽,才悄摸着将杯中酒倒进了袖中藏着的囊袋里,假装喝了。
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都说了神仙斗法风声紧,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竹老三迷茫不已。
裴凛不耐烦的轻嗤一声,凑过去低声道:“朝堂又不是某些人的一言堂,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就算再一手遮天,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省事儿,更何况如今秦淮是谁掌握着,里面的人又是怎么来的,你、我、他,都门儿清不是吗?”
竹老三心中一凛,立刻警惕的盯着裴凛。秦淮莺女的来源大多都不干净,方氏为程氏干了这么多年,一支极为小心,除了他们这群走账的,就不可能让别人知道!
这姓赵的怎么知道?
裴凛只当看不见他的眼神,又敬了竹老三一杯,劝酒的话那是一套又一套,喝着酒还不忘掰扯。
“上头在那儿搅弄风雨,苦得还是咱们这群跑腿儿的,你是不知道,这趟镖走得难啊,一路上盘查层层叠叠,入了庆阳还得防着那什么劳什子公主。搞得草木皆兵,心烦气躁。好在还有你这儿可以消遣,否则小爷我都不知道这一路该怎么过!”
裴凛一把抓住竹老三的手,神色真诚的说道:“还好咱们共侍一主,否则我这上赌桌的事儿被上头知道了,非得掉层皮不可。”
说罢,他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还来赌!赌赢了,今个儿小爷高兴了,就告诉你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发家致富的好方法!”
竹老三心中尚有疑虑,但耐不住本身就是个好赌之人,百般推辞不掉,便与裴凛赌了起来,也想顺便瞧瞧这姓赵的究竟有何能耐,竟能十赌十赢。
两人从正午一路赌到接近晌午,竹老三输得多赢得少,那酒是一杯一杯往下灌,直到最后裴凛已经赢了他全部的赌资,他才一拍桌子红着脸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指着裴凛道:“你等着!我还有东西!今日我必要将你的赌术看得一清二楚!”
裴凛在一旁热烈捧场,晏清姝一直冷眼瞧着,心中对柳机当初给自己账本时附带的书信内容更信了三分。
这竹老三果然嗜赌成性,且受不得半点激将法。
竹老三翻箱倒柜一通后,从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押在了桌子上:“咱们就赌这个!”
裴凛冷笑一声:“老哥,当弟弟傻啊?这一个破盒子跟弟弟这成山的金银赌?”
竹老三道:“你放心,就这个破盒子,你要是能赢走,哥哥我就再给你十万两!”
“这玩意儿能值十万两?”
“在你哪儿不值,但在我这儿,它值我一条命!”
说完,他直接将这盒子敲在了桌子正中间。
裴凛敛下眉峰,看了一眼那个盒子,藏得如此隐秘还如此值钱,估摸着跟方氏钱庄的账目有关,当即正色起来。
一局过后,果然是裴凛赢了,竹老三咬牙耍赖,裴凛故作无奈又来了一局。
就这样一局又一局,竹老三连输了十来局,眼瞧着日暮四合,竹老三一直都在输。
裴凛不想陪他玩儿了,撂了手中的牌道:“弟弟我可不能继续陪你在这儿耍无赖了,明日一早就得走镖,晚上还得早些休息。”
竹老三瞪着裴凛手中的牌,心说怎么就有人能十赌十赢呢?
他气恼的把桌上的牌一划拉,道:“行吧,今日也是我理亏,这十万两送你了!”
裴凛撇嘴:“我不要一个破盒子。”
竹老三瞪了他一眼:“给你汇票!你想要这盒子我也不给你啊!”
说罢,他手拿着盒子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路过裴凛时,被裴凛拌了一脚,直接摔在地上摔得一个七荤八素。
盒子飞了出去,正好滚到坐在门口的晏清姝脚下。
她眼疾手快的拿起盒子,发现盒子上的锁芯断了,看向正嘲笑着竹老三的裴凛时,对方冲她挑了挑眉,晏清姝立刻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袖口,然后将盒子恢复原貌手拿着悬置在了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