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复杂难辨，闪烁着难以名状的情绪，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望向不远处那个身影挺拔的男子。
“我会因为他而陨落吗？”
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第69章 不舍
“你二人，缘分深厚，孽债繁重，最终的结局，即便是老朽，也无法预知。路，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我无权插手！”
老道士连连摇头，眉宇间满是无奈，叹道：“决定权，始终握在你的手中。”
片刻的沉默后，明姝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决：“我选择离开！做回我自己，一个纯粹的明姝，不再是明家不受重视的长女，也不再是戚家有名无实的妻子。”
老道士见她虽然神色中透露着不舍，却依然追问：“他为你倾尽所有，你当真能够割舍？”
明姝的头颅微微抬起，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你编织谎言，言说他已离去，又引领我至此，让我亲眼见证他对我的深情厚谊。道长，其实，你比我更加摇摆不定，更加难以决断！”
话音落下，明姝没有再多做停留，毅然转身。
老道士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再次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哀愁，口中喃喃自语：“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咻——”
一声锐利的破空之音划破宁静，寒光一闪，剑气激荡，老道士惊讶地呼喊：“他竟然真的找来了！”
戚延霆手持长剑，剑尖直指大地，眼神锐利，牢牢锁定住树下的一条斑斓游蛇。
那蛇身长约半米，手指粗细，周身覆盖着五彩斑斓的鳞片，嘶嘶作响，警惕地与戚延霆对峙，仿佛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明姝紧握着衣襟，目光紧紧跟随戚延霆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与彩蛇之间的紧张对峙，她的唇齿紧闭。
老道士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明白，她对那个人的情感并未真正放下。
“情之一字，最为磨人，老道我终究还是未能超脱红尘情爱的束缚。罢了，年轻人的事情，我这老头子瞎操心什么呢！”
戚延霆步步紧逼，彩蛇虽然摆动着身躯发出警告，却并未主动进攻，这让他的信心倍增。
显然，这条彩蛇并不像普通的蛇类那样易于对付。
他故意制造声响，吸引彩蛇的注意力。
彩蛇察觉到他，瞳孔猛地收缩，戚延霆趁机捡起一块石头投掷过去，彩蛇灵活地躲开了这一击。
这一挑衅彻底激怒了彩蛇，它猛然发动攻击，却没想到戚延霆身形敏捷，轻松闪避。
彩蛇似乎意识到眼前的对手不容小觑，盘旋一圈后，企图遁入草丛中逃逸。
戚延霆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岂能轻易放过，他一个箭步跃出，抽出长剑，直刺向草丛深处。
成功捕捉到彩蛇后，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经过一棵大树时，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警觉，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继续前行。
而他刚走不久，树后缓缓走出两个人影，正是明姝和那位老道士，他们一直在暗中观察。
明姝的心中泛起一阵阵酸楚，眼眶发热，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真的要离开吗？”
老道士手握木葫芦，咕咚几大口酒下肚，随意抹了抹嘴角的酒渍。
“已经决定的事情，何必再去反复纠结对错！”
明姝轻声回应，向老道士欠身行礼：“我不知道您是谁，从哪里来，帮助我脱离困境又有何目的，但您的恩情，我将永远铭记在心。”
“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她语气坚定，相信自己的选择不会错。
想到这里，她毅然决然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戚延霆回到道观，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眉头不禁微皱，心中充满了疑惑。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转身一看，竟是老道士提着葫芦，边走边饮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见到戚延霆一脸疲惫，老道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是来找她的，那么告诉你，她已经走了。”
走了？
戚延霆闻言，嘴唇微微颤抖，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片刻之后，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走了也好，戚家那种是非之地，本就不适合她。”
“兄长不值得她留恋，我也不配让她停留，她走了，也好，也好……”
说完，他踉跄着向外走去，几乎要摔倒。
老道士想要上前搀扶，却见他用手遮住了脸庞，喉咙里传出压抑的呜咽声。
这小子，难道是在哭吗？
老道士心中诧异不已。
记忆中，戚延霆总是如凶星降世，冷酷无情，只有在面对心中所爱之人时，他的眼中才会流露出不同寻常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