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匣子锁着,万幸没有摔开。
不等马车行稳,她赶忙弯腰去拾,手刚要碰到,另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横里伸出来,竟抢先一步把匣子给拿走了。
程绾绾弯着腰抬头,就撞进男人玩味的长眸。
江诀捡起匣子,拿在手里朝小太子妃晃了晃。
匣子里的东西传出响动,但掩盖在马蹄声和车外的市井繁华中,声音闷闷的,几乎不可闻——很显然不是什么首饰之类的东西。
这倒是让江诀有些意外了。
江诀作势要打开匣子看看,才一动,那头小太子妃立马紧张兮兮地咽了咽口水。
江诀手搭在匣子上,停住了。
罢了,小姑娘家的东西,他非要争来看什么?
江诀不打算看了,但也没把匣子递还回去,故意问了句:“孤能打开看看么?”
他的手指在匣子上轻轻摩挲,小太子妃紧张得不行,又咽了咽口水,小嘴一抿,干巴巴又有些委屈地说道:“还是……还是不要看了叭。”
江诀如愿逗到了小姑娘,笑了下,便把匣子还回去:“好,那孤不看。”
程绾绾赶紧把匣子接回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怕匣子再被颠簸掉,想了想,就把匣子放在了身侧,还是靠近车门、远离太子的那一侧。
放好,她还把手搭在匣子上护着,又用余光悄悄瞟了一眼太子——还好太子没什么反应。
江诀全都看在眼里,但只当没有看见,把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然而他看着窗外晃过的街景,心中却起了一丝好奇。
那小匣子里到底装的什么?让他的小太子妃这样紧张,生怕他看见。
*
江昊午后从宫里回到自己的蜀王府,很是丧气,不过他离京一月有余,还是先去看过女儿的功课。
江昊娶了一位正妃、两位侧妃,有三个孩子。正妃只生了个女儿,今年四岁了,是王府的嫡长女,两个侧妃都生了儿子,但一个只有两岁,一个只有一岁,还都远没到据鞍读书的年纪。
所以,他只能先抓长女的功课了。
但他去了正妃院中,女儿却还在午睡。
江昊给长女拟定了一份严苛的课业计划,这个时辰女儿应该在书房读书了。
江昊进屋,蜀王妃正在外间给女儿做衣裳,屋中一片安静。
江昊有些生气,但考虑到女儿在午睡,声音却压得很低:“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做衣裳?玥玥本来就是个没用的女儿身,更要好好读书用功才是!”
蜀王妃乍见夫君回府,还来不及高兴,就先被呵斥了一通,顿时有些难过。
她起身迎,江昊还在责备她,她只得默默听着。
一旁嬷嬷见状,悄然退去内室,没一会儿,牵着小王女出来了。
小王女才睡醒,乍看见外出月余归来的父王,高兴得不行,欢喜唤着父王飞扑过去。
江昊一见女儿出来就止了话声,那些话并不当着孩子的面说,只问女儿怎么午睡这么久,没去书房读书。
小王女撒娇说是太困了,又说读书太累了,江*昊好声训导了几句,却到最后也没带小王女去读书,反倒陪着女儿玩了整整一下午。
到晚上,他才想起来“东宫的阴谋”,赶紧召了幕僚商议。
江昊说出自己的猜测,幕僚们面面相觑,也和皇后一样觉得江昊想多了。
但幕僚们可不敢如皇后那般直言,只能委婉劝说:“卑职等详查过那位太子妃的家世,但……确实没什么玄机。”
江昊一惊:“连你们都查不出来?此女藏得这么深?!”
众幕僚:“……”
幕僚劝道:“殿下,也兴许太子真的只是喜爱那位太子妃,并无什么隐情呢?”
江昊思索着点头:“你说得对,也许江诀真的喜欢那程家女……那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你们给本王想想法子,怎么试探才好?”
“……”众幕僚只得想法子。
半晌,有人硬着头皮说道:“这男女之间,感情一事本就可以假装,寻常看不出什么,除非是……遇到什么紧急关头?”
江昊眼睛一亮,想起了什么,顿时有了主意。
*
两日后,青影查到了毒药的来历,向江诀禀报。
青影:“殿下,那毒药是来自瓦剌。”
江诀:“瓦剌?”
这倒是让人出乎意料了。
瓦剌此前在西边挑起争端,眼下两国暂时恢复了相安无事的局面,在这个当口,瓦剌会冒险派人暗中行刺大邺太子吗?
莫说瓦剌国力不敌大邺,就算暗中敢有什么动作,也很难把大批刺客安插进东宫来。虽然大婚之日人员往来复杂,难免疏漏,但也正因如此,那时才是东宫戒备最严的时候,也最难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