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绾绾昨夜真累着了,腰到现在还酸呢,腿也酸,坐着的时候还好,走路的时候就特别明显。
程绾绾气呼呼走了一段,甩不掉男人,只得猛然停下来。
江诀跟着停下来,眼眸含笑:“孤不说了就是,绾绾别生气。”
话是这么说,他垂眸看着小妻子气恼的模样,心底实则爱不释手,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可爱极了,像只炸毛的白绒绒小兔子。
程绾绾胸口起伏,还是气呼呼的样子,也不说话。
江诀低下腰来哄:“绾绾别生气了,实在气,打孤两拳消消气,别气着自己的身子。”
程绾绾捏了捏腰,气恼夹着委屈,小声哼哼:“腰疼……”
江诀听得清楚,从善如流,立马低眉给小妻子捏腰:“孤的错,孤给绾绾揉一揉。”
习武之人大概都懂一些人身上的穴位,又或是男人手掌宽大有力,按捏的时候更有力道一些。
程绾绾确实觉得舒服多了。
不过男人手掌按着按着,似乎又热起来,程绾绾立马拍掉男人的手。
她踢了踢脚,娇声抱怨:“腿也疼……”
江诀手掌往下:“那孤……”
半道停下,想了想虽然是夫妻,但在外头给妻子按捏腿也实在不妥。
江诀收手,压了压声:“孤回去给绾绾按一按。”
程绾绾未及说话,面前高大的男人蹲下身来,肩背宽阔稳重,回头看她:“上来。”
程绾绾愣了愣。
男人看着她,眉眼深邃温柔:“不是说腿疼么,孤背你回去。来,上来。”
程绾绾呆住。
江诀也不催她。
很快,小太子妃反应过来,见男人是认真的,磨磨蹭蹭,到底俯身靠到了男人背上。
江诀托住小妻子,嘱咐:“抱紧了。”
程绾绾没应声,但动作很乖顺地赶紧抱住了男人脖颈。
江诀笑了笑,稳稳背着人起身。
程绾绾在男人背上,起身的瞬间还有点恍惚,又听见男人道,嗓音低缓温和:“抱紧,我们回家。”
*
回曲春宫之前,两人勉强商量出了一个解决之策来。
程绾绾提出要按日子来,十日一回。
江诀自然不肯:“十日太久了。”
程绾绾立马扭动身子要下来。
江诀怕她摔着,只能先把人放下来,退了一步:“好好好,五日成不成?”
程绾绾瞠了瞠眼,这一下就砍掉了一半!
她气哼哼扭头:“不成。就十日。”
江诀:“……”
程绾绾瞟男人一眼,见他不应,扭头便往宫门走。
江诀立马跟上牵她:“好好好,十日就十日。”
程绾绾这才慢下步子,掀起澈亮的眸子瞧男人,算是满意了。
江诀垂了垂眼皮,无可奈何。
罢了,先哄着她。
至于十日一回……绝无可能。
天气太冷,时辰也有些晚,就不去盥室沐浴了。
素心素兰端了热水来,伺候程绾绾濯足。
江诀摆了摆手,将人屏退,自己到小妻子跟前蹲下身来。
程绾绾怔了怔看他。
男人挽了衣袖,给她濯足。
程绾绾愕住:“殿下!”
男人头也没抬:“私下叫夫君。”
他顿一顿,抬起眼来,看她,眉眼认真:“或者叫孤的名字也行。”
程绾绾眨眨眼,一时间连男人在帮她濯足都忘记了,又被男人的话惊住了。
她想了想,才回神,小脚往回缩:“夫、夫君,不用殿……不用夫君来,绾绾自己可以的。”
程绾绾不习惯人这样伺候,沐浴濯足最多只要瑞雪她们搭把手,拿衣裳添热水什么的,别的都不需要侍女伺候的。
更何况是让太子给她濯足。
程绾绾感觉很不自在,更多是一种飘飘悬空的感觉,好像不真实,也觉得僭越。
江诀生来就是太子,尊卑刻在他骨子里,但对小太子妃,他从未有过尊卑之觉。
夫君给妻子濯足,是情趣,无关乎什么尊卑。
再说,真要论起尊卑,她泣泪成珠,是小神女,也该她是尊,他才是卑。
江诀无比自然地给小妻子濯足。
程绾绾却实在不习惯。
但再不习惯,男人手掌捉着她脚踝,她也躲不开,洗着洗着,也就习惯多了。
程绾绾莫名脸红。
帮人濯足,实在是一种很亲密的行为。
这种感觉,像白天的时候想到来年在葡萄藤架下面,和男人一起乘凉喝茶的画面时一样。
很温暖,让人觉得心里很安定,但又有微微的恍惚感。
程绾绾好一会儿,飘飘悬空的心才慢慢落回来。
男人也帮她濯完了足,拿了净帕给她擦水。
程绾绾伸手:“夫君,绾绾自己来。”
江诀瞧她一眼,唇角微微勾了勾:“洗都洗完了,还差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