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小太子妃躲不开,但江诀没再追着小妻子逗弄。
含笑看了她会儿,收回目光,先应付宴席上的场面。
夜色越深,外头更冷了。
篝火舞跳完,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等篝火都烧得差不多的时候,这场宴席就算是结束了。
帝后先行离去,瓦剌使团也回他们的营帐。
其余众人都陆续散去。
侍卫巡防江诀早已安排好,牵着小太子妃回太子营帐。
路上正巧碰到鸿胪寺卿和另几个官员。
江诀停了步子,想到什么,让小太子妃先回去了。
程绾绾没多想,乖乖先走。
等小妻子走远,江诀看着面前朝他行完礼的几个朝臣,面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太子冷酷,素日像座冰山。
这一笑,没让几个朝臣感到高兴,反而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总觉得太子这笑别有深意,甚至暗藏杀机。
几位朝臣齐齐打了一个寒颤,尤其是鸿胪寺卿。
鸿胪寺主要负责这次接待瓦剌使团之事,鸿胪寺卿生怕是他管辖的事出了什么纰漏。
一时胆战心惊。
“鸿胪寺卿。”江诀果然点他。
“臣、臣在。”鸿胪寺卿心提到了嗓子眼。
江诀仍旧笑着,笑意甚至更深了深。
但其余几个朝臣却觉得这笑越发诡异,纷纷悄然和鸿胪寺卿拉开了一点距离。
天爷啊,可千万别牵连到他们!
鸿胪寺卿:“……”
江诀继续微笑:“这回接待瓦剌使团的差事办得不错,尤其是今日。听说今日的篝火舞是你叫亲自盯着排演的?”
鸿胪寺卿一听是夸他差事办得不错,顿时松了口气,忙点头:“是微臣盯着办的。”
江诀笑意更深,眸底却深不可见:“很好。”
鸿胪寺卿:“……”
怎么背后突然有点发凉?
“差事办得好,自当有赏。”江诀幽幽道,“邹吉——”
“奴婢在。”
“传孤的旨意,赏鸿胪寺卿白银百两,锦缎十匹。鸿胪寺卿近日操劳,特着在家休沐三月,三个月后再上朝。”
多、多少?!
三、三个月!?
前面的还好,鸿胪寺卿听完还高兴,可最后这句,不止是鸿胪寺卿,其余几个朝臣听完,也俱都瞪大了眼睛。
赏赐就不说了,休沐三个月算怎么回事?
要是特准休沐一两日、三五日,那是正常,可是一休就休三个月,这到底是赏赐还是要罢他的官?!
鸿胪寺卿懵了,这是怎么了?
他鼓起勇气看了太子一眼,太子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鸿胪寺卿:“……”
背后又是一阵凉。
邹吉:“大人还不谢恩?”
鸿胪寺卿回神,赶忙谢恩。
鸿胪寺卿谢完恩,江诀再没说什么,径直回去太子营帐。
留下原地鸿胪寺卿等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鸿胪寺卿才顶着一张哭笑不得的脸,苦哈哈地开口:“诸位大人,殿下这到底……到底是赏还是罚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说话。
反正休沐三个月可不像是赏。
旁几个官员生怕牵扯到自己,忙道时辰不早匆匆告辞离去。
鸿胪寺卿:“……”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两日一切顺利,也没出什么岔子啊!
*
鸿胪寺卿回去百思不得其解,程绾绾这头,倒是已经安然准备沐浴。
在草场沐浴不怎么方便,但给太子妃准备的自是尽量周全。
热水才备好,江诀就回帐了。
程绾绾刚宽下外裳,她还以为男人是要与人商议政事,应当没那么快回来,所以打算自己先沐浴。
谁想回来得这么快。
程绾绾衣裳脱到一半,一时不知怎么好。
江诀转过屏鄣来,与小太子妃四目相对。
江诀很快勾唇笑了:“要沐浴了?”
程绾绾莫名觉得男人的笑有些深味,咬了一下唇,低低“嗯”了一声。
江诀走过来:“一起?”
程绾绾瞪大杏眸,诧然。
江诀笑着,目光缱绻又温和,正经地解释:“草场弄热水很麻烦,一起洗省事些。”
程绾绾看着他,杏眸持续睁得圆圆,一直到男人走过来牵住了她。
她似才回过神,整个人极轻微地颤了一下,尤其是被男人牵住的指尖。
江诀看她如此紧张,缓声又道:“若绾绾不喜欢也没事,等会儿孤洗的时候,绾绾再进来仔细看。”
程绾绾诧然抬眼看他一眼,才想起来刚才席上男人说的话。
她没太当真,以为他只是故意逗她,没想到他还真计较……
江诀笑意深深。
程绾绾就这么和男人对视,约摸对视了两息,她率先垂目躲开了目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