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江澈就循着马蹄印寻了过来。
江澈一来,就看见江诀程绾绾两人共骑在一匹马上。
江澈十二岁了,有些男女之间的事情他也懂了一点,刚要促狭,却看清两人骑的马竟是踏霄。
江澈立马道:“踏霄!三皇兄,你把踏霄带出来了!”
江澈也骑着马来的,他骑的马正是他说的毛色很特别又很好看的那匹满川花。
先前江澈带着程绾绾看的马厩里的马,也都是极好的,包括这匹满川花。毕竟那都是几个皇子们的马。
但是六皇子的奔月也好,江澈胯/下的这匹满川花也好,都和江诀的踏霄没法比。
踏霄是正经的战马,上过战场的,且还是战马之中的佼佼者。
江澈看着踏霄眼睛都快发光了,但是江诀没理他,夹了夹马肚,准备从林子里出去。
江澈调转马头连忙跟上,跟得很近喋喋不休:“三皇兄,三皇兄好偏心!我求三皇兄好多次让三皇兄把踏霄借给我骑一骑,三皇兄都不让,如今三皇嫂三皇兄就肯带她骑了,三皇兄太偏心了!”
江澈觉得很委屈。
江诀看了他眼:“罚你重写的功课写完了么。”
江澈:“……”
江澈苦道:“我抄了一整日了,好不容易才抄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全在抄书了……三皇兄,你把踏霄给我骑一骑吧,求求你了三皇兄!”
江诀自不会给他骑,只道:“你还小,驾驭不了。”
“那我不跑马,就坐一会儿,坐一会儿也不行吗?”江澈道。
江诀没得商量:“不行。”
江澈:“……”
江澈改了目标:“三皇嫂,三皇嫂最好了,三皇嫂快同三皇兄说说,就把踏霄给我骑一骑嘛!”
程绾绾为难。
“……”江诀烦躁。
又撒起娇来了,多大的人了,对着就大他几岁的姑娘动不动撒娇,就不知道害臊吗?
江诀作恼,当着小太子妃的面为这个说江澈几句,却又显得他太过计较。
江诀索性狠狠一夹马肚,催踏霄跑起来,把江澈远远甩在身后。
本以为江澈会死缠不休地跟上来,但意外他竟没有跟来,到了马场转了一圈,又问了侍卫十皇子从林场回来没有,才知道是皇帝把江澈召了回去。
皇帝不理政,召见江澈应当没什么要紧事,最可能是皇帝应承了江诀,不会打搅他和小太子妃二人相处,也答应了不会允许江澈来捣乱的。
那个捣蛋鬼,现在被揪回去了。
程绾绾不知道还有这些事,她一向想得多,就多问了一句:“父皇召见十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殿下不回去看看吗?”
江诀自然不会说出他同皇帝说叫看着江澈的事,只道:“近来冼州一带冒出不少招摇撞骗的方士,口称于世外仙山得道,炼出了灵丹妙药,可治百病。不少人趋之若鹜,为那所谓仙丹一掷千金,更有甚者倾家荡产。父皇为此事担心,许是为了此事才叫江澈回去。他年纪不小了,可让他去冼州历练一番。”
江诀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低沉。
其实像这些坑蒙拐骗的方士一直以来在各地都有一些,但并不多,是这几年,大邺的方士才渐渐多了起来。
而冼州一带,方士更是多得成灾。
很多的官员甚至都深信这些方士,而还有一些官员即便不信,却也不敢大肆惩治这些方士。
因为世人皆知,当今圣上深信此道。
江诀心中多少难安。
程绾绾点了点头,又疑道:“可是若那些丹药无用,会有那么多人相信吗?”
江诀看她,说道:“那些方士声称他们炼出的“仙丹”要心诚则灵,高价出售所谓仙丹,若无用,便说买“仙丹”人福报不够,还会将银钱全数退回,而若有用,自是一传十十传百,引来更多的人。”
程绾绾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若是这样的话,也没骗人什么呀。有用自是该给银子,无用也退了银子呀。”
江诀耐心解释道:“那些人和你想的一样,所以有些官府想缉拿这些人的时候,有些百姓甚至会自发的出来帮忙抵抗官府。其实,那些方士说所谓仙丹可以激发药性,对重病的人,便叫他们去买百年的雪莲千年的人参,说“仙丹”可让百年千年的雪莲人参,发挥出千年万年的功效。”
江诀冷嘲一声:“呵,万年的功效,这般厥词,那些方士竟也敢开口——实际上,很多的病用了雪莲人参等贵重的药材,自然是能将养身体或者药到病除,但是这和那些“仙丹”又有何干?就算不吃所谓的仙丹,看了好的大夫吃了对症的药,自然就能好,可那些人却将吃药治病当成了是所谓仙丹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