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日日登门要银子的江诀,却是坦然多了。
一直等上了马车,程绾绾才松了口气。
江诀牵着她出来的,小太子妃一直低低地埋着脑袋,他怕她看不清路摔着。
上了马车,也没外人,江诀就没松手。
他捏了捏程绾绾手背:“今日可吃好了?”
程绾绾低着头,也听出来男人话音里夹着一丝笑意,分明是看出来她不好意思,还在故意促狭她。
程绾绾这才抬脸,脸颊红红的,眼神有点哀怨,小声道:“明日我不陪殿下来了。”
江诀偏头:“谁说孤明日一定过来的?”
程绾绾愣了下:“殿下明日不来了吗?”
“来。”江诀淡淡。
程绾绾:“……”
江诀故意逗她的,他就喜欢看她有点哀怨的小眼神,比起素日里乖得兔子一样,那种有点娇嗔的埋怨,实在生动诱人。
江诀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小太子妃泛红的侧脸,嗓音骤然低下去:“那明日……绾绾还来么?陪孤一起。”
程绾绾实在不好意思再来蹭吃蹭喝了。
但当下,男人离得很近,清冽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侧,热热的,还有点痒。
离得太近了,程绾绾愣了下后脸颊更红了,一时也忘了回答。
江诀抬抬下巴,又亲了她一下:“来么?”
程绾绾微微惊讶,眸子瞠得圆圆,看他。
江诀眸色缱绻,迎着小太子妃微讶的目光,不紧不慢抬起下巴,又在她脸颊亲了一下:“……来么?”
程绾绾再次讶然,一瞬后,她瞪圆的眼睛慢慢收回,撇嘴看了男人一眼。
这一眼略微朝下,分明落在男人薄唇上。
眼神有点嗔怪,又有点小心戒备,好像生怕她不依,男人立马就会再亲她一下似的。
江诀也不退开,看出小太子妃眼神里的戒备也只是眉眼轻笑,偏继续离在她近处。
程绾绾没法子,噘了噘嘴,只得闷闷吐出男人想要的字:“……来。”
江诀莞尔:“乖。”
说着,又亲了程绾绾一下。
程绾绾:“……”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
程绾绾又羞又恼,不敢但又忍不住地瞪了男人一眼。
江诀退开,似笑非笑:“瞪孤做什么?孤又没说你答应陪孤,孤就不亲你。”
程绾绾:“……”
哼!
程绾绾别过脸去,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前面问一句她不答应,他就亲一下,那任谁都要误会的嘛!
分明就是在故意捉弄她!
太子殿下真讨厌!
程绾绾气恼。
但恼了会儿,江诀也没哄她。
不过程绾绾本来也不是要人哄的性子,以前就没人哄过她。她以前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程绾绾自己平复下来,又把脸转回来,偷瞄了男人一眼,看见男人在出神。
马车里两个人刚才还在闹腾,这会儿一下子仿佛安静下来了。
程绾绾默默看男人。男人出神的时候,轻笑的眉眼变得沉定下来,眉宇间有些沉抑的冷厉。
程绾绾的心也一下子跟着沉静了。
她知道,太子一定是在为豫州的事情担心。
可是殿下不是要通过瀛珠从这些富商们手里弄来银子的吗,为什么一直迟迟没说出瀛珠的消息呢?
程绾绾有些奇怪,但没有问。
*
东宫的车驾一走,钱老爷折返回府里。
这是第三天了,今天来钱府参加宴席、想要得到瀛珠消息的富商,已经只剩下头一日的半数了。
但是今天仍旧是一无所获。
不只是钱老爷,其余的富商们也都着急了。
“哎!太子殿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我们这钱也捐了,还捐了三回了!怎么还是不肯透露瀛珠的消息呢!”
“是啊!太子别不是唬人的吧?拿瀛珠做噱头,骗我们捐银?”
“胡说八道!那怎么可能!一国太子,岂会做这样的事情!”
“……太子应当不是唬人。我之前就听说了,寿阳的确有人出售瀛珠,数目还不少!太子殿下贵为皇胄,近水楼台,知道瀛珠的消息也不稀奇。”
“哎,不管怎么说,反正明日我最后再来一次,若再得不到半点有用的消息,那后日我反正是不来了!”
“我也是,若明日再没有消息,我也不来了。”
“好了!都别说了!”钱老爷一直没说话,听其余富商们抱怨了半天,才开口叫停。
“老钱,你是怎么个意思,我们听你的。”
钱老爷沉吟了一会儿:“不管怎么样,明日,明日如果太子殿下再登门,我们绝对不能轻易让他走了!”
“咳咳……”钱老爷咳嗽了两声,咬牙,“明天晚上的晚宴,我们不管用什么办法,也一定要从太子嘴里问出瀛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