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圣驾来的妃子只有敏妃一个,正是上回打趣程绾绾新婚夜最起劲的那位。听江诀这么说,又脆声低声笑了。
大公主看了江诀一眼,也浮起一个淡淡的笑。
六皇子江偃和八皇子江丞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温文尔雅。七皇子江煜一边吃东西,一边笑嘻嘻地看着两人。
再有一个五公主江婉筎,一脸的兴奋。
江婉筎已经年满二十,虽然脸上看不出来,还似乎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但按照皇室一般的婚龄来说,她都算是老姑娘了。
不过她是皇后的女儿,皇帝又不管事,皇后只想女儿嫁个心爱的人幸福一生,所以从不催促五公主的婚事。
江婉筎看着这位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小皇嫂,心中欢喜得很,尤其看见小皇嫂脸红红的样子,想起刚才听见的消息,只觉得小皇嫂与太子哥哥真是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她喜欢的人,什么时候才能也喜欢她呢……
江婉筎有点惆怅,但更多的是羡慕,忍不住道:“太子哥哥与太子嫂嫂真是恩爱呢!”
程绾绾看过去。
上回东宫宴中途出了事,事后她忙着平康侯府的事,两人没说上几句话,还不太熟悉。
程绾绾只冲着她腼腆地笑笑。
江诀又牵起程绾绾的手,漆深的眸仁里似乎流转过华光溢彩。
他淡道,嘴角笑意不显:“理应如此。”
“哼!”江昊哼了声。
在场的人里,估计只有他不痛快了。
江昊指责道:“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还有没有礼数了!”
皇帝乐得看儿子夫妻恩爱,不乐意听江昊这话,瞪他一眼。
江昊不满,还要再说,皇后笑着开口道:“好了,太子别站着了,带着绾绾去坐下吧,”
皇后叫的是绾绾,不是太子妃。话语中,透出对程绾绾的亲昵。
程绾绾对这种事总是敏感的,十分感激地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对她笑了笑,又转头,不着痕迹地看了江昊一眼,眼中的提醒很明显。
江昊只好烦恼不情愿地闭上嘴巴。
寒暄闲话过后,晚霞渐渐铺开,众人又赏了会儿景色,皇帝便说今日是端午,要几个皇子比一场射柳,热闹热闹。
江诀与几个兄弟都起身。
几个皇子的兴致都不太高,就连最争强好胜的二皇子江昊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程绾绾莫名。
一旁敏妃笑道:“年年只要太子上场,都是太子胜,一次例外都没有。哎,可不是一点新意都没有么。”
程绾绾讶然,转头看自己的夫君。
原来太子殿下这样厉害呀。
江诀若有所觉,一偏头,正对上小太子妃亮晶晶的目光。
每年射柳赛都赢得没有半点悬念,胜者做多了,也是会无趣的。
江诀兴致也不怎么高,可看见小太子妃那副崇拜的样子,他勾了勾嘴角,对这次的射柳赛,倒是多了几分兴味。
江诀朝小妻子笑了一下,笑容沉稳又带着点势在必得的锐意张狂,这让他的眉眼在一瞬间显得极亮眼。
程绾绾愣了一瞬,等男人转开视线,她才察觉心口刚才好像重重地敲了一下。
“太子妃快说说,平日是怎么支使太子的?”敏妃又凑了过来。
程绾绾一愣,回过神,也没明白敏妃的意思。
敏妃笑道:“我们刚才可都听说了,太子疼惜你,生怕你脚下沾一点泥,一到马场,就是从马车上将你抱下来的,之后又一路背过来这里。太子那般冷肃的人,竟还有这绕指柔肠的一面。”
敏妃一副好事模样,程绾绾却听得一头雾水——太子什么时候抱过她了?什么时候背了一路了?不是只背了一小段吗?
另一侧,大公主江纭也笑着插进话来:“敏妃娘娘可别打趣了,太子妃该不好意思了。三皇弟可宝贝本宫这弟媳宝贝得很,方才不是有人说了吗,太子下了令,日后马场入口那段泥泞地,全都要铺上地毯的,咱们也算跟着太子妃享福了。敏妃娘娘再问,太子该觉得咱们欺负他的宝贝了,日后这福享不上,那可就亏大了。”
程绾绾被夹在中间,左一句右一句,听的是完全糊涂了。
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才晓得,什么叫以讹传讹。不过是从马场入口过来这么短短一段路,怎么谣言就传成这样了?
程绾绾不晓得怎么解释好,坐在中间,只有尴尬地笑,听到太荒唐的地方,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
可惜,没人相信。
那头,射柳比赛也快开始了。
八皇子江丞借口饮了酒有些醉意,也想伴在母妃身侧,就没有参赛。
这时候,江丞正在和二皇子江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