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继续忍不住:“可这盆,是洗脸用的。”
素君唇角的笑意微微敛起,帕子从手上滑落,掉回盆子里。
“我知道夫君看不上我,我笨手笨脚,脑子还不好,是个人都不会要我。”
颇为泄气的女子弯身搬起水盆就要出屋。
肖瑾看着那抹窈窕多姿又明显失落的背影,到底还是不落忍,脑子一热,开口就道:“姑娘有姑娘的过人之处,不必妄自菲薄。”
窈窕背影蓦地回身,眼里绽着一抹光:“那夫君说说看,我有何过人之处。”
闻言,肖瑾又顿时哑火。
毕竟男女有别,他一直避嫌,且两人的相处时日说短不短,说长,也没那么长。
不过有一点,比别的女子面皮厚,这算不算。
当然,肖瑾再不懂女人,也知这话说出来,必然不可能让人高兴。
最终,在女人殷殷期盼下,肖瑾想破了脑袋,终于想出一个。
“能吃,不装。”
说完,他自己都要鄙视自己,想的什么玩意。
然而,女人倒没他以为的失望,或者愠恼,只是平静地哦了声,随即又展颜笑起来。
“能吃,就能生,我懂夫君的意思。”
一句话,说得肖瑾耳根子都红了。
到底谁才是男人,谁才是女人,为何东瓯的女子这般不害臊,动不动就把生子挂在嘴边,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有损闺誉。
感觉被女人拿捏住了的肖大人,懊丧得很,游远何时回来的,都没注意到,还是游远到了跟前,一张大饼脸赫然凑过来,把肖瑾惊了一跳,拔起腰间的佩刀就扫过去。
游远退得也快,三步并作两步跑开,避开那致命的一刀,边喘气边故作埋汰:“我的爷,您这刀可得拿稳了,没得我在外面屡次化险为夷,回到家却成了您的刀下亡魂,那我得多冤啊。”
“少贫嘴,打探如何了,可有联系上五爷。”
肖瑾收回刀,揪着游远到隐蔽的地方谈事。
游远一脸憋屈:“别提了,如今王庭戒严,出来不易,进去更不易,估计就等着那位自投罗网,更何况五爷成了二王子的座上宾,二人一条船上的,您要真把那位送回去,算是大功一件,就看您舍不舍得了。”
游远在王庭潜伏了数月,真要做个比较,自然是王太女更有明君风范,二王子若成了东瓯国王,这个国家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肖瑾听后沉默片刻,想起皇帝暗中吩咐的另一桩事,不由问道:“那么大巫呢,她又是个怎样的人?”
提到大巫,游远则更说不清了:“听闻这个大巫啊,就不是人,活了多久,没人说得清,成天穿着一件大黑袍子,风帽一戴,大半张脸都遮住了,神神秘秘的,轻易不见人,关在自己的宅子里,只留几个哑仆伺候,且宅子里面布置了不少机关和毒物,那些潜进去探究竟的人,几乎没一个能活着出来,就连二王子对这位大巫也是颇为忌惮,又恭敬得很。”
肖瑾认真听着,面上神色愈发复杂,这样的人,似乎比二王子更危险,更难对付。
见主子露出一副仍想会会那个神秘大巫的表情,游远亦是严肃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里距离南阳还有不小的距离,再说那南阳郡守也不见得就是个好货色,我们如今在这里势单力薄,大人可得慎重行事。”
“不必你说,我自然也会慎重。”
游远说得确实有道理,更何况皇帝只是叫他打探大巫此人,并未要他将此人如何,更重要的还是助五王爷脱困。
五王爷不仅脱困,还有美人作陪,在东瓯王庭过得有滋有味,他已经不需要完成任务,也该回京了。
可那位,他暂时是甩不脱的,将一名女子独自留在深山里,他做不到。
见主子面上变来变去,平时那般果断的人,为个女人迟疑不决,游远憋不住道:“大人也莫想太多,便是王女又如何,丢了权势,又失了记忆,也不过一个普通女子罢了,大人不忍心,便带回去,收到后院里,以大人的身份,配这种小国的王女,还是够的,切莫自卑。”
够不够的,要你这混人来说。
再说,他又何时自卑了。
肖瑾拉下脸,只一个字:“滚。”
滚就滚,有本事别再唤他为个女子买这买那,操一肚子的心,还不敢让人家知道。
人姑娘不装,就大人您最装。
大晟皇宫内,同样能吃不装的小公主正手捻着一块龙酥糕,边吃边听秀琴讲着关于大晟端午节的典故。
秀琴也爱讲这种风俗小故事,眉飞色舞,讲得绘声绘色。
“其实,搁在历朝历代,端午都是六七月份的节日,最迟也就到八月,为何我们大晟的端午却推到九月底,甚至十月初,那也是有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