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碧君顿时六神无主,呢喃道:“那可如何是好,再关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她从未遇到过那样强健有力的男人,只用一只胳膊就能圈着她的腰身将她牢牢托起。
与那样的男人一对比,东瓯的男人全都是弱鸡,没一个配得上她。
二王子为难地想了好一会,才道:“比起我,大姐对六妹更为不设防,六妹不如过一天去认过错,等大姐心情好了,再想办法。”
“什么办法?”尧碧君仿佛抓到了救命绳子,急问道。
二王子颇为无奈:“不是好法子,但应该有效,就是要委屈一下王姐了。”
这一夜,尧窈做了梦,梦到王姐在唤她,可她们之间隔着层层迷雾,伸手不见五指,无论尧窈如何用手去拨开,去打散,不一会儿,那雾气又凝了起来,绕在她周边,将她笼罩。
王姐的呼喊犹在耳畔,近在咫尺,却也远在天涯。
尧窈心急如焚,一声声高喊,冒着冷汗,从噩梦中惊醒。
一睁眼,男人那张放大的俊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问她怎么了,做梦做得厉害,不停唤着王女。
尧窈怔怔望着男人,忽而一把扑向他,揽着他的胳膊轻摇:“皇上能不能催催那边,文书送到了没,王姐何时能够回信,我这心里就像悬了块石头,总也落不了地。”
真有石头,早把她这颗脆弱的小心脏压垮了。
不等男人开口,尧窈又道:“不如,我回一趟东瓯,皇上可以派人跟着我,不会太久的,看了王姐,确定她好好的,我就回来了。”
尧窈说得极有诚意,可容渊不能松这个口,思乡的小羊羔放回了羊群里,到了亲人身边,正是开心的时候,又哪里会记得远在千里,惦记着她的大野狼。
容渊只能这样安抚:“朕会派人去那边打探,一有消息,必然第一时间告知你。”
尧文君这女子看着文秀,其实是块硬骨头,不好收买,倒是她那个二弟,多次透露出依附大晟的决心,且与南阳郡守有所往来。
是以,这对姐弟之间,必然不太和睦。
想要瓦解东瓯,也得从这方面下手。
东瓯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睿智的统治者,尧文君在为君之道上,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这些话,是不能同怀里的姑娘讲的,讲了,她又得急了。
令容渊心里不太平衡的是:“你的王姐,就那么好?让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又何曾梦到过他一回。
为他笑的时候,少得可怜,被他弄哭,倒是更常见。
思及此,容渊又不由得反思自己。
他其实没有多少同女子相处的经验,内心更是不以为意,很少将女子的喜乐放于自己心上。
后宫那些妃子,他又何尝顾及过她们的感受,她们心思太明显,想要获宠,想要得到更多,他不是没给她们机会,但抓不抓得住,就两说了。
毕竟,他不是发情的畜生,是个女的就能扑倒,他更不想的还是委屈自己。
他也曾暗示过她们,如果在宫里过不下去也可离开,他必会给她们铺好后路,保她们后半生无忧。
可没一个人相信,也没一个人愿意,有的甚至异想天开,以为皇帝在试探她们的心意,更是眼泪连连地表忠心,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宫里头。
于此,容渊还有何话好说,罢了,随她们罢,只要不作妖,在这宫里,不愁吃穿,日子还是好过的。
后宫的女子大多千篇一律,尧窈同她们一比,便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她看似好像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要,但其实她要的东西反而更宝贵,他暂时还没办法给她。
起码,回东瓯这一条,他就办不到。
“你王姐再好又如何,你已经嫁了人,有了自己的男人,就该把娘家那边放一放,我们大晟有句老话,出嫁从夫,相夫教子,才是女子最合宜的样子。”
容渊试图晓之以理,谁料尧窈怔了下,不解道:“我嫁了人?嫁人不该是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么?我不是大晟的人,都知道该是如此。”
男人一噎,竭力为自己找补:“朕亲自颁发诏书,赐封你为郦国夫人,这是无上的荣耀,比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更为珍贵。”
皇帝的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天下间,唯有皇后能够享用,当然真正的封后大典,可不是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这么简单了。
想到那一串长长的价值连城的礼单,容渊颇为头疼,他还是把手头一桩桩事先解决了,攒够了黄白之物再说。
尧窈如今也没心思想那些繁文缛节,话题一转,又回到王女身上。
“皇上不是可发布八百里加急么?您急一急好不好?我很少梦到王姐的,这梦,必然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