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东瓯村民?肖瑾不禁怔住。
打退了倭人,这功劳也属东瓯,属于女王。
主子此举,难不成是为了迎女主回京而造势?
容渊抚着下颚,漫不经心道:“东瓯女多男少,与我大晟正好相反,他们就此驻扎,与当地女子通婚,倒也不失为美事儿。”
肖瑾也觉这事儿可行,且东瓯海防被我国兵士接管,主子和女王的羁绊就更深了。
肖瑾当即把话带给尧氏姐妹,姐妹俩望着彼此,均沉默了。
大晟兵强马壮,得他们相助,不愁打不退倭人,可放任两万精兵入境,正应了那句老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往后,东瓯只会更被动了。
尧文君并不乐意,尧窈握着她的手道:“倭人凶残,泯灭人性,相比较,我更愿意相信他。”
凭大晟的实力,对付东瓯,如对付月华国一样简单,可他并没有,堂堂皇帝隐居在东瓯,已是做了不小的让步,换个寻常男子,都未必有这等的胸襟和气量。
尧文君又如何不明白,可王女的自尊,让她始终对容渊心怀芥蒂。
这时候,尧窈反倒比尧文君更为果决:“我去和他谈,该谢,也得谢。”
容渊做任何决定,但凭本心,也有自己的考量,援助东瓯共抗倭人,于他于大晟,也尤为关键。
所以,尧窈主动来找他,他情绪依旧如常,只把小儿的课业往桌上一放,圈了不少错出来,叫小儿自己再去温习温习。
把孩子撵到隔壁,这对明明有了孩子,相处起来却依然别扭的男女,倒是难得心平气和地品茶闲谈。
容渊一开口就把尧窈将说的话堵回去:“不必谢,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不弃,毕竟东瓯虽小,也是属于他的一部分,一寸都不能丢。”
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确,东瓯下一任君王,必须是他的孩子。
在这一点上,二人是有共识的。
男人表明了态度,尧窈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容渊瞧她模样,发乎情止于礼,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还在固守着什么。
再看她这张脸,比生孩子前更要芳华夺目,灼灼明媚,东瓯的服装更显身材,薄薄的布料将那小腰束得纤纤,胸脯愈发饱满,想到那些男人私底下的污言秽语,容渊体内似蕴着一股难以消解的浊气,只恨不能运用皇帝的权势,将那些嘴贱的男人通通杖毙。
眼见男人的脸色忽而转沉,尧窈的危机意识油然而生,忽地坐起,匆匆告别:“你先歇着,不打扰了。”
然而走不出几步,就被男人一把拽了回来,尧窈吃痛,只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就落入了男人怀里。
灼热的气息喷向她的脸颊,男人一只手更是圈住了她的脖颈:“我有时,是真恨啊。”
可恨过以后,更多的还是在意。
尧窈心知自己挣不开男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扬起了脸,望着神色复杂的男人,伸出了手,主动碰了碰男人的脸:“其实,我有给你留信的,可那种时候,留不留信,于你而言,也没分别了。”
这一抚触,似击中了男人内心深处的软肋,他轻轻一颤,双目涌动着海潮般浓烈的情绪,只把女人狠狠盯着,泄愤似的重重咬住女人的唇。
他欠她的,她亦欠他,这一回,扯平了。
尧不弃捧着课业本敲门,被肖瑾制止,抱着小孩去到他的住处:“你父亲母亲还有事要忙,今日你就跟姨父睡好不好。”
“不好。”尧不弃人小,好奇心不小,非要问出父亲母亲在忙什么,连他都不理了。
肖瑾无心哄孩子,指着一旁还在啃点心的女儿:“你看小月牙可不可爱,想不想要个这样的妹妹,想的话,就不要去打扰他们。”
尧文君和肖瑾关系缓和,一家子难得聚在一起,尧文君陪女儿玩耍,听到男人这话,抬起了头,冷笑。
一个都还没扯明白,再来一个,嫌麻烦不够多是吗。
肖瑾不看尧文君,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不可能收回来的。
在他看来,再生一个,不弃就可以回大晟,而老二则留在东瓯,一边一个,各有传承。
尧文君陪了女儿一会,便把孩子交给肖瑾,自己则去到议事厅,再与官员商议抗倭一事。
东瓯国弱,但也有自己的骨气,不可太过依赖大晟,不然以后更难自立了。
这边,一夜翻浪,仿佛昨日,可到底隔了好几年,尧窈早就习惯了没有男人在身边的日子,冷不丁地与这人做了亲密事,虽不至于后悔,但也没了同床共枕的雅兴,完事以后,尧窈强撑着不适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穿衣下榻。
身旁的人稍一动,男人就醒了,但他不曾做出反应,只待女人下了床,往门口走去,他才掀开了眼皮,盯着女子的背影看她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