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看到孙兰芳敞开的卧室里摆放着几个大箱子:“妈妈,我们不是下周才搬吗?”
“都是用不上的东西,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冬天的那些厚衣服我也装好了,明天你看看自己房间有什么用不上的就丢掉,需要的就收拾装好。”
沈竹应下:“嗯好。”
“城西那套房子的位置虽然在郊区,比较偏,但是个小三室呢,二手房还不用装修了,拎包入住,多省心。”
沈竹亦步亦趋地跟着孙兰芳去了她房间,扒在门框上看她叠衣服:“我们两个人住三室干嘛,太大了吧。”
孙兰芳抬头,满目慈爱:“给你以后的小孩儿住呀。”
沈竹挨着孙兰芳坐下,郑重其事地说:“妈妈,我未来伴侣肯定会是女生的,不会有小孩的。”
“想法赶不上变化,医学这么发达,万一你以后想要了呢。”孙兰芳打趣地说:“再万一,你俩要是吵架了分房睡呢。”
“哎呦,哪有那么多万一啊。”沈竹咕哝着,懒懒地靠在孙兰芳身上。
孙兰芳看了沈竹好一会儿,说:“竹子,感觉你有心事,要不要跟妈妈说说?”
沈竹触电似的弹开,慌里慌张地起身:“没有啦,我去洗澡睡觉了。”
孙兰芳由着她:“好吧,早点休息。”
“你也休息。”
沈竹回房,坐在小书桌前,拿过相框,拇指细细抚过合照上的少女脸庞。
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女,挽着彼此的手臂,绽放灿烂的笑容,犹如春日阳光,充满活力和朝气。
今天乔言也笑了好几次,她笑起来,眼眸会弯,像月牙,不笑时,给人一种淡淡的冷感。
记忆深处的两张脸重重叠叠的,快分不清谁的脸更清晰一些,矫情的回忆起爱而不得三年青春,心酸不已。
敲门声响起。
孙兰芳在门外喊:“竹子你睡了吗?”
沈竹打开门:“没有。”
“我今天炖的汤,刚热了,你喝一碗,很清淡的,我真怕你感冒了,暖暖身子。”
“好。”
沈竹捧着碗,一勺一勺小口喝汤。
孙兰芳眼尖,捕捉到她发红的眼眶:“你哭了啊?”
她看了桌上相框一眼,随即明了:“唉,还过不去呢。”
“妈妈。”
沈竹放下汤勺,嘴唇翕动,似乎有话要说。
孙兰芳拉过她旁边的小圆凳,坐好,摆出认真聆听的姿态:“竹子,你说。”
“其实那个厉害的中介是律师姐姐的朋友,乔言介绍给我的,今天是跟她一起吃饭。”
“我就知道。”
知女莫若母,孙兰芳太了解沈竹了:“上回吃饭,我就看出你不对劲了。”
“妈妈,你觉得她们两个像吗?”
孙兰芳仔细地看合照中个头稍高的少女,凭借着对乔言的初印象,大致对比了下说:“有那么一点点吧,但乔言更漂亮。”
“真的忘不掉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吗。”
“竹子,一定要这么深情吗?”孙兰芳不理解。
沈竹从她手里拿回相框:“妈妈你不懂,她—”
孙兰芳抢过话茬,说:“她是你整个青春里的一束光嘛,光不光的,你就是没上班。”
沈竹撇嘴,幽怨地说:“妈妈,我怎么没上班,我做过兼职。”
“兼职可跟每天早出晚归的打工人不一样哦。”
“好好好,不跟你贫嘴了,竹子,你要想清楚,不要因为一己私欲去欺骗别人的感情,到最后,伤人伤己。”
孙兰芳不放心地补充:“竹子,你们今晚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
眼神犀利的母亲,似乎要将女儿看穿:“最好是。”
“妈妈睡觉吧睡觉吧。”沈竹推她出去:“晚安。”
“我说的话你要听哦。”
“知道啦。”
入睡时,沈竹辗转反侧,狠狠地把她妈的话消化了一遍,再斟酌了一遍,闭眼之前,乔言的信息进来了。
<睡了吗?>
沈竹纠结半天,没回,她需要冷静。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沈竹忽然睁开了眼睛,摸过手机,回复消息。
<这会醒了。>
出乎意料的是,从来不熬夜的乔言居然秒回。
<哦,继续睡吧>
撑着打架的眼皮子回完微信,乔言光速入睡,做了一夜的梦,早上醒来整个人腰酸背痛,眼睛也睁不开,根本不想起床。
她去冲澡清醒,站在淋浴下,身体浸在温暖的热水里,失神地望着盆里黏糊糊的内裤,胸口起伏着,心里头波涛汹涌。
走失许久的欲望来的猝不及防,这让乔言招架不住,昨晚的自控力如一匹脱缰野马,狂躁不堪,怎么都拉不住。
到现在,余温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