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运气方面,我给自己打十分。”
“你也可以尝试一下其它的事情啊,为什么一定要死磕在公司上面,忽略自己真正的天赋呢?”
钟宁用从未有过的语重心长说道:“拾青,你觉得自己是个笨人吗?”
谢拾青摇了摇头。
虽说是被钟宁打击到,但她也只是承认自己不如面前人,笨是决计谈不上的。
“既然如此,你的聪慧,就绝对没有发挥到极致,一定是这条路不适配的缘故。”
钟宁像个地狱里上来的恶魔般,凑在她的耳边低语,“试一下吧,试一试别的事物,去发掘你真正的天赋,做个万众瞩目的天才!”
谢拾青沉默片刻,忽地扯了下唇角,“有没有人说过,你演技很差?”
钟宁:“……有。”
天杀的,这是什么意思!
谢拾青:“说话的语气太僵了。”
钟宁:“……”
谢拾青:“但内容有点道理。”
钟宁:!!!
“这可是我想了好久的话,当然有道理了!”
“你总算恢复点人气了,真是的!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食不知味,连松茸都在控诉我没有好好陪它玩……”
耳边听着钟宁近乎喋喋不休的埋怨,谢拾青的心思却远去了。
多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多么浅显的道理,
她竟然全然没有想过!
越是聪明人,越容易钻牛角尖,掉进陷阱里,陷入存在主义危机。
是啊,是啊!
她难道不是个聪明人吗?
如果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在其它方面一定有。
她面上的笑容越扩越大,最后竟然止不住地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人一旦想开,忽然就会发现世界豁然开朗,原本困扰的诸多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
仔细想想,经营公司,也不是她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这个目标,是她的母亲一字一句灌输给她的。
天才的理论,也是她的期许和期盼。
但谢拾青喜欢做天才,她觉得这就是她性格中的一部分,不需要改动。
追求最好,追求极致。
挡在眼前的雾玻璃被撤下,蒙在头顶的罩纱被扯开,她仿佛头一次,真正踏入这个世界。
再看钟宁,谢拾青就觉察出一点不对味儿了。
这个人对她,有点过分关注,也过分上心了。
既然是交易,有必要做这么多吗?
何况早早就把谢氏娱乐又送了回来,倒不是谢拾青自恋或者怎么样,任谁看,都会觉得,这就是在哄她吧。
钟宁,没谈过恋爱。
她忽地又笑了一下,轻声问道:“你可以抱我回房吗?我有一点冷了。”
钟宁立刻把嘴巴闭上,一条胳膊穿过腿弯,一条托着后背,毫不费力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门也是她自己拧开的。
一路回到房间,将人放到床上,直接就拽了条毯子披着,嘴上说着:“我去拿套长袖长裤给你吧,家里冷气开的足,最近又降温,你身体虚,别再感冒了。”
边说,脚下步子就迈开,拐进衣帽间去了。
柔软的毛毯仿佛云朵般轻柔,谢拾青握着被边,纤细的指尖攥紧,笑得肩膀直抖,发丝也从上面滑落,垂在身前。
嘴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呼吸稍稍急促杂乱了一些。
太有意思了。
钟宁。
再想到这个人前几天说的那些话,玩弄感情,被感情玩弄。
答案是什么,不是呼之欲出吗?
谢拾青眼眸弯弯,如同新月。
谁能想到,曾经侮辱戏弄,把她自尊心踩在脚底的人,竟然会喜欢上她啊,好笑!
这一瞬间,她的心里滑过无数个报复的想法,关于如何利用钟宁的这份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仅拿回谢氏娱乐,她还要把钟宁手里所有的公司都抢过来,像这个人对待自己一样去对待她,侮辱她。
念头转到这儿,谢拾青却迟疑了。
钟宁对她……其实真的不差。
最过分的一次,就是公司的那次。可是她表露出一点异样,自己都没开口,钟宁就急匆匆地把她带走了。
如果她当时拒绝,大概也是能成功的。
这个人嘴上说着来玩主奴的游戏,让她来做玩物。
实际上除了床事频繁一些,衣食住行不论什么方面,她都是和从前一样。
而且那些玩法,她也不是不喜欢。
真正不喜欢的一些,用害怕的理由去说,钟宁也没有强迫,反倒先道了歉。
她们还有安全词。
谢拾青咬着下唇,心思一下复杂起来。
从小到大,她没有受过什么关心,老管家是勉强称得上了解她的人,可两个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们的关系,也算不上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