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这里却不同,每走几步,都能听到一句夸奖,“good girl”之类的话,听得松茸也翘起尾巴。
从前钟宁喜欢前者,但她现在更需要后者,需要巨大的积极向上的正能量,来驱散她内心的阴霾。
她需要笑脸,需要夸赞,需要善意,就好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补充自己曾经拥有的特质。
谢拾青像菟丝子,用她看似柔弱的外表,牢牢缠住了钟宁,现在她终于挣脱出来,却也是伤痕累累。
大街上有许多举止亲密的爱侣,钟宁不会像午餐时那样过激,可视线每每扫过,都要快速移开,就好似那不是什么甜蜜的小情侣,而是什么有毒的东西,刺眼的,可怕的。
她或许永远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她以前是多么懵懂无知啊,虽然知道爱有好的一面,也有差的一面,但仍旧心怀侥幸地认为,自己一定能遇到前者。
幸运不会总是眷顾她。
钟宁沉默地拨开视线,承认自己是一个胆怯的人。
她不想也不愿再去尝试了。
下午的逛街时光还是很顺利的,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真的需要花钱,买点什么东西,获得的快乐和平时购物并不相同,有一种别样的爽快。
衣服,裤子,鞋子,首饰,化妆品。墨镜买了五个,帽子买了十个,戒指也是,当场就给手上戴了三枚,耳钉也换了新的,从都到脚都替换了一遍,有配送服务的,就让店家直接送到酒店里去。
还给米歇尔买了一块手表,款式简约大方,价格也非常美丽。
这位保镖跟过很多有钱人,深谙和她们相处的方法,当雇主想要送礼物的时候,不要推拒,收着就完事了。
礼物的价格在她看来很贵,在人家眼里就只是随手一送,就好像她不会在意请别人吃一顿炸鸡。
然后,钟宁去染了头发。
把头发一整个都染成了蓝色,配上绿色的挑染,发尾带着一点卷,看起来又洒脱又自由,配上她现在显得有些冷淡的眼神,和从前的自己,仿佛是两个人。
甚至还把指甲涂成了黑色,这就是要保持单身的意思了。
做头发用了很久的时间,等她意犹未尽地折腾完自己,已经到了半夜。
这时候的大街上,就没有白天那么安全。
钟宁便和米歇尔一起回了酒店,让服务员送餐过来。
松茸嘴里叼着新买的网球回来迎接,一整个下午,它都有人陪着,陪它玩,守着它睡觉。
它是一只胆子不算小的边牧,也许受到生长环境的影响,松茸虽然也很粘人,喜欢吃醋,但是胆子倒是很大,和陌生人在一起也不会慌乱,很适应人多的环境。
但它对钟宁投入了极大的关注和关心。
钟宁也知道为什么,松茸是很聪明的小狗,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锐,它纵然不能理解分手和失恋,但能感受到悲伤与痛苦。
晚上的时候,她们还是一起睡的,米歇尔睡在外面的套间。
第二天,钟宁睡了个自然醒,在酒店吃了早餐,她看向米歇尔,轻声问道:“这里有做极限运动的地方吗?像是跳伞,蹦极这种。”
米歇尔是个全能的保镖,也是最佳的导游。
她约了跳伞的专业团队,而蹦极最好玩的地方,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临市。
只有跳伞也可以。
这项运动,就不方便带着松茸一起了,把它暂时寄养在狗狗乐园里,钟宁和米歇尔坐上了直升机。
舱门大开着,距离地面越来越高,风也越来越大,钟宁望着澄澈如洗的蓝天,忽然说了句:“也许我是猝死的。”
直升机的轰鸣声太响,她还是用的中文,米歇尔没听清,露出询问的表情,大声道:“您说什么?”
钟宁回了一个微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真期待啊。”
她没玩过这些东西,最保守的跳楼机也没试过,有些太刺激了。
她是个很注意安全的人,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所以从来不去玩过于刺激的项目。
直升飞机很快到达了指定高度,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讲过了,米歇尔自己就会跳伞,是她带着钟宁,没要工作人员来。
两个人一起挪到舱门旁边,前胸贴着后背,像是一对连体儿。
注意事项早在地面上就讲过了。
钟宁扶着舱门往下看,地面像是浓缩的色块,抬起头来,云层似乎触手可及。
真高啊。
人在高处的时候向下看,大脑会有产生一种跳下去念头,其实是自我保护机制作祟,因为跳下去会死掉啊,所以理智就告诉身体,该离这里远一点了。
很难说跳伞是在满足心中的毁灭欲,还是克服求生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