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拾抱着苹果朝着她歪歪头，面无表情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路西拾被杭拾这样一看，就更加自卑了，仿佛自己的不堪她却能看清一般，她讨厌这样。
“没…没事。”
路西拾试图将衣服拉下去挡住手，却被院长妈妈一把将袖子撸上去，这下上面的痕迹就没有一点遮挡了。
看到那些痕迹，院长妈妈喉咙哽咽，她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上面不是颜料，也不是不小心磕碰了，这是被人打了啊！
那一根根青紫的淤痕，这是得下手多狠啊？
院长妈妈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你怎么不跟妈妈说？多久了？被谁打的？跟妈妈说，妈妈去给你讨要说法！”
说着院长妈妈就准备拉着路西拾去学校，这肯定是学校里的人打的，她们院子里的孩子不会这么欺负同院的人。
“院长妈妈，我没事的！”
路西拾不肯去，她不能让院长妈妈去学校，那些人有钱有权，有人罩着，她们就是一家小小的福利院，若是他们施压，她们很可能会被断掉资助的。
她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而去连累所有人。
也是因为如此，院里的人看到她受欺负了，却没办法上前帮她，不然她们会受到更多的欺负。
她们只能在一切结束后，悄咪咪的给路西拾处理伤口。
“杭拾，西拾在学校被欺负，你知道吗？”
院长妈妈将目光转向杭拾，杭拾和路西拾虽然不在一个班级，不在一个年纪，但好歹在一个学校，但多少应该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杭拾回忆了一下，诚实道：“见过，但不知道是她。”
那些人曾经也试图霸凌过她，不过她有老师们护着，加上校长还指望她能拿个市状元给学校当招生简章，所以就更加不会允许人欺负她了。
那些人吃瘪后，就没再来招惹她，之后她也听说过那些人找到了别的“玩具”，她没有太过在意，继续参加各种学校安排的比赛，就更加没时间关注这些了。
所以对于路西拾被欺负一事，她还真的不知道。
她的眼底都是认真，院长妈妈知道她不了解，只能按住生气的怒火，将路西拾拖进房间，拿出药箱给她擦药。
期间她还想脱下路西拾的衣服，看看身上还有什么伤痕没有，但路西拾就是不肯，逼急了就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手里还不忘死死抓着衣服，不让脱。
院长妈妈手停在半空，良久才眼含热泪的轻轻抱住了她，哽咽着道：“对不起……”
“都是我察觉的太晚了，如果再早一点，说不定你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对不起，西拾，是妈妈无能。”
路西拾嘴巴张张，声音还没发出来，眼泪就已经流下来了。
她想说，好疼，真的好疼。
那些人打她好疼，那些人把烟蒂按她身上好疼，她不喜欢喝洗手池里的水，大冬天也不喜欢穿湿衣服，她无数次想过一了百了，可每次一想到自己死了，院里的人就会成为那群人的新“玩具”，她就觉得自己必须坚持住。
有这种心理阴影的人有自己就够了，其她人没必要。
“妈妈，不怪你。”
路西拾抱住了院长妈妈，滚烫的热泪撒在院长妈妈的脖颈间，她久违的感受到了温暖。
.
看着两人走进房间，杭拾朝着苹果呆呆的站在大厅里，表情带着迷茫，她不理解为什么院长妈妈拉着路西拾走了，也不理解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院长妈妈那么生气。
是因为自己没有帮助路西拾吗？
“你好？”
一道清脆的女声从身后响起，杭拾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生逆光而站，所有的光在她身后，将她照耀成了一个仿佛会发光的小太阳。
这种温暖和明亮，一瞬间就进入了她的世界，仿佛将她单调且枯燥的人生注入了活力，也仿佛，她的灵魂触碰到了完整。
这还是第一次，她有了主动跟人说话的谷欠望：“你好。”
“我叫叶林慕，是跟你同一个高中的学生。”
叶林慕三步做两步的走进来停在她面前，脸上带上了耀眼的笑容，对着她伸出手：“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我叫杭拾。”
杭拾伸出手试图跟她交握，但下一刻她怀里的苹果就掉了下去，她神色有一瞬的慌乱，弯腰准备去捡，可这样她怀里其它的苹果也咕噜噜噜的滚了下去。
杭拾似乎不能理解这种情况，有些茫然的呆在原地。
叶林慕蹲下身子帮她捡起来，她看出杭拾似乎有些不对劲，但这张脸她很熟悉，也见过不止一次。
“谢谢。”
苹果重新进入怀抱，杭拾松了口气，这可是院长妈妈给的，她不能弄丢，得好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