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犹如稚童，奚清刚想点头，这可是她心心念念的飞升。
她要弄清楚，从她幼时便一直存在于心底的拿到轻声呢喃究竟是谁的？
但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道呼喊：“大师姐。”
柳生棉不知什么时候脱离了她的禁制，跑到了雷劫下面，她的身边。
“大师姐，你要走了吗？”她问道，眸中是难以掩盖的悲伤与爱意。
奚清一时无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抱歉，我......”
她要说什么呢？
是会继续爱她，还是在看清楚自己的爱意后，将其剥夺，继续踏上一心飞升的道路？
柳生棉依旧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央求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不应该这样......”奚清脑中似也炸开一道雷霆。
她凝眉看向未散的乌云，声音冷极：“你到底是谁？”
那朵乌云叹了一口气，“这边真没意思。”
四周突然崩塌，只过了一瞬，隐剑峰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她们又回到了那个虚无的空间。
面前是熟悉的镜子。
奚清感受到了胸前的疼痛，这样的痛意才是真实的。
她没敢转头看柳生棉，只是垂下眼眸，看着身旁人飘过来的衣裙，不知在思虑什么。
而柳生棉则是捂住通红的脸颊，她居然梦到大师姐对她表白了。
镜子绕了一圈，坏笑一声：“看吧，你们果然是互相喜欢的。”
接着，它意有所指：“虽然某个人，心狠了一点。”
“幻境是你弄出来的。”奚清冷眼看着镜子，肯定道。
镜子颇为自豪地说道：“当然，你可以叫我小月，不用感谢我。”
它看了看奚清的脸色，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该不会还要修无情道吧？”
奚清淡淡道：“道之一途，怎可轻易毁改？”
“啧，你这人毫无情趣。”镜子转了转身子，像是在摇头叹气。
“大师姐，你刚刚也在幻境中吗？”柳生棉听着一人一镜的对话，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奚清：“嗯。”
柳生棉还未来得及开心，就听到奚清接下来的话语。
“幻境中的一切，皆是虚妄。”奚清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柳生棉，她声音很轻：“我们该走了。”
柳生棉的笑意凝滞在嘴角，心里涌出一股难以忽略的悲伤。
幻境好似真的只是一个美梦，很甜蜜，却易碎。
她沉迷其中，但另一个主角却没有。
眼下更是难以抽身。
镜子插了一句：“等一下，你们得先帮我把封印解除。”
镜子漏出它的背面，上面正贴着一道黑色的符咒。
奚清：“你做了什么恶事？”
黑色符咒一般是镇压穷凶极恶之人所用的，这面镜子的来历怕是并不简单。
镜子不肯说：“你别管，我与你签下从属契约总行了吧？”
不就是将附近几个城几百万人共同拉进幻境，看他们一对一对告白嘛。
谁知道会弄出那么大的乱子？
谁知道就有人非要把自己压在这里？
都快千年了。
说起来这些人也是没用，明明第一重幻境那么简单，这么多年出来的人也只有两对。
奚清思虑再三，拿出空白符纸，画了一个灵魂契约。
“从属契约不行。”她晃了晃手里的灵魂契约，“这个才行。”
奚清忽略了镜子快要抓狂的情绪，向一旁的柳生棉解释道：
“从属契约只能约束，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只要它能承受反噬就能随便毁约。但是灵魂契约不同，契约人无法毁约，且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拘束。”
柳生棉向后退了一步，浅笑道：“我知道的，大师姐。”
明明是与以往相似的语气与话语，但却莫名透着疏离，奚清微不可察地愣了一瞬。
捏着符纸的指尖微微用力，直至符纸出现了些褶皱。
胸前的胀痛似乎难以忍受，闷闷地发疼。
她没有发现看似平静的柳生棉，实则也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直至指尖掐进了肉里。
镜子绕了一圈，叹声道：“行吧行吧。”
镜子用灵力幻化出一个树枝，放在了灵魂契约上。
光华闪过，镜子身后的黑色符咒慢慢脱落，化为灰烬消失在空中。
镜子慢慢落在奚清身侧，“走了。”
奚清只感觉面前画面一变，她们又回到了那个湖边。
一同出现的，是许多进入寂灭秘境的修士。
但他们的神情都很恍惚，愣愣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奚清虽然让镜子将其他人都放出来，但没有料到那些人已经少了一半之多。
她微蹙着眉问镜子：“你每次都会将所有人都拉进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