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道:“今日学习御剑。”
晨光淡淡,勾勒出清冷的线条。
柳生棉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似在云间的场景。
她莞尔一笑:“好。”
但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
半个时辰后。
不大的院落里,柳生棉踩着脚下的剑,慢慢从地上悬浮起来。
长剑锋利,周身未有灵力屏障,令人难以站稳。
奚清就在她身侧,盘腿坐于剑上,刚好与悬在半空的柳生棉一个水平线。
奚清的剑甚至都未出鞘,但却很稳。
和旁边歪歪扭扭,像是随时要从半空中掉下来的的身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不过说是半空中,其实也就离地两步高。
“大师姐,大师姐!”柳生棉声音和身体一起颤抖着。
“嗯,找准重心,挺直身体。”奚清在旁边指挥着,没有离很远。
但柳生棉似乎并未听到她的话似的,单薄的身形依旧簌簌发抖。
“你恐高?”思来想去,奚清觉得也只有这一个原因能解释柳生棉的异样了。
但好似前几日御剑之时,柳生棉也并无异样。
“我不恐高,但是,剑一直在晃!大师姐!”柳生棉双手张开,努力保持着平衡,可惜事情并不随她所愿。
奚清:“灵力均匀铺在剑上,便不会乱晃了。”
她看了一会儿,发现柳生棉更加小心翼翼控制灵力后,决定改变教导的方法。
“分出你一半的灵力,全部放在剑上,包裹住剑,想象它是一个平面。”奚清说道。
边说着,边用灵力在柳生棉脚下的剑周围设下禁制,保证柳生棉的灵力只能放在那个形状里。
柳生棉按照这个方法照做之后,发现剑身果然不抖了。
她松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之前的笑意:“大师姐,果然不抖了。”
奚清:“嗯,现在学着,将上下多余的灵力收回。”
“好。”柳生棉点点头。
稳定下来后,柳生棉感觉自己像是与剑建立了某种联系,能随心意指使。
奚清:“控制它向前滑动,注意,你们应为一体。”
“好!”柳生棉应了一声。
刚飞起来时,她的速度还很慢,但当柳生棉发觉自己已经完全掌控这炳剑时,不自觉就将速度加快了些。
风声在耳侧响彻,这一刻,她似乎不受任何拘束,只有远处的云与她作伴。
“大师姐,我学会了!”
柳生棉笑容灿烂,下巴微抬。
像只刚学会飞翔的小凤凰般,顾盼自如。
“嗯。”
奚清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犹如初雪乍融,在这春日的尾声,听到了檐下滴落的水滴声。
剑飞出去不远又转了过来,柳生棉一双眼眸明亮透彻。
“大师姐,下次换我御剑带你哦。”
她停在奚清面前,阳光洒落在稍显凌乱的发丝间,灵动而明媚。
被这份情绪所感染,奚清轻轻点头:“好。”
柳生棉不舍得下来,便待在剑上问道:“大师姐,你当初学习御剑,学了多久啊?”
她很好奇奚清以前的事情,尤其是小时候的事情,只可惜师尊也很少跟她说。
奚清:“半炷香。”
其实根本没有半炷香,奚清筑基后拿出灵剑的下一刻,便已围着隐剑峰开始御剑。
“那......”柳生棉在脑海里寻找着其他的人选。
“不必与她人相比,你掌握的已经很好了。”奚清知她所想,开口劝道。
奚清思索了下,下一秒,白茵的糗料被毫不犹豫说了出来:“师尊学了整整一天。”
这并不能怪她,当时师祖也是在其他两位师妹面前,拿着白茵的糗料安慰她们。
柳生棉感慨道:“那还是大师姐更厉害了。”
奚清看她额间都有些汗意了,说道:“初次学习御剑容易耗费太多灵力,玩够了就先下来。”
“好。”柳生棉确实感觉灵府虚空,马上就快坚持不住了。
她将剑落于离地面还剩两寸的地方,向前走去。
但下一刻,脚却不听使唤,绊在一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
柳生棉还以为自己要摔在地面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等待着预料之中的疼痛。
但疼痛未至,不期然落入一片清寒的冷香里。
她缓缓抬眼,闯入清冷的金眸中。
五感是一瞬间消失的。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甚至比刚刚的风声还要作响,甚至都要从抵在奚清肩膀处的指尖上冒出来。
会被听到吗?
大师姐,会听到她的心动吗?
如果心声能用眼眸传递,那估计奚清每日要收到来自柳生棉的许多份。
但很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奚清揽着她的腰,扶着她慢慢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