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下电话,北夜寒脸色更冷了,就他那个最小的弟弟,马上高中的年纪,就开始仗着自已最小,仗着嘴甜,哄哄他爹,他爹也是年龄大了,有了些亲情归属的念头,竟然也是宠的没边,惹了事还让北夜寒给他善后,北夜寒心中鄙夷,在他眼中,那小弟不过就是个大事不作为小事做不对的蠢货罢了。
他十五岁的时候被亲爹扔进了鲨鱼池,他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在四五米深的池子里杀了鲨鱼又活下来的。
他只知道,那天之后,他父亲看他的眼中,除了赞赏还有提防。
北夜寒以为,这是他身为北夜家孩子必要面对的一劫,可后来他看到,那个比自已小几个月的弟弟也遭遇这般,但是他高呼着救命,呛了好几口水,鲨鱼游过来的时候,他被捞了起来。
那个时候,北夜寒看到他父亲眼中闪过的嘲弄和得意,还有一丝丝笑意,那一瞬间,北夜寒明白了,他爹并不想看自已的强势,他只是想展示自已的权威,他想让这些孩子知道,他们的命掌握在自已手里,他们只能低着头乞求才能活下去,或许这位父亲确实欣赏北夜寒的那股子狠劲,但也是这股子劲,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于是北夜寒学会了伪装,他把自已化作一把没有头脑的刀子,北夜寒知道,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让自已多疑的父亲觉得威胁,才能把握更多,才能活下去。
但也不是没有意外收获,他父亲并没有带他回去,他的每个儿子都有自已的住宅和分配的仆人,他也不例外,只是他那时候少年的北夜寒已经学会了恩威并施,毕竟只是照顾人,所以家里的佣人大多没什么背景,北夜寒的父亲也不会怕这种小蚂蚁的威胁,也是因此,北夜寒能有一批全心全意忠于自已的管家佣人,至少他们不会在背后嚼舌根。
他浑身发烫,然后看到了一个人,年少的南宫简泪珠掉落,无声哭着,还一点点给他身上抹药。
家中佣人都知道自家少主和南宫简少爷关系挺好,所以没有阻拦。
北夜寒觉得心烦,又不是他被咬了,哭个什么劲,手上轻得他都怀疑药上没上到自已身上。
但是昏昏沉沉他又睡着了,他不知道,南宫家的老头看起来多是算计,傍上南宫家的新女主人看起来也不是个善茬,是怎么养出来南宫简这样温柔体贴的人的,只是那时候北夜寒没力气再想太多,他有些困了。х
南宫简陪了他一宿,在家里,他好像才是外人,还不如在北夜寒这边自在,北夜寒长时间在基地训练,而自已可以在放学后窝在他书房,说是家里的书房,但是慢慢的被南宫简看的书填满了。
北夜寒伸手摸烟,属下非常有眼力见,端起打火机就凑了上来,然后他在属下面前,慢悠悠抽出了一根棒棒糖。
属下凌乱了,慢慢收起,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北夜寒自已也尬住了,但是他硬撑着,摆着一张脸,非常冷漠撕开了糖纸,在嘴里嚼碎了,把糖棍扔到了一边,他得和南宫简商量商量,哪怕换成口香糖也行啊,他吃不太来这种牛奶草莓味儿的糖,尤其是粉嫩嫩的包装纸,他实在是无福消受。
他踏出门口,走向自已的车,今天顶撞了自已父亲,怕是会给自已招来一点麻烦,不过没什么问题,他和老头已经处于互相看不顺眼,随时要干架的状态了,他也懒得回那个摆出来给别人看的家。
只是那个告状的小杂种,还是收拾轻了,嘴里的糖被北夜寒碾碎了,很甜,舌头都要麻了。
“少主,要去蓝星拍卖行吗?”
北夜寒抬了抬眼“去吧,皇甫大小姐的邀请,自然不能怠慢了。”
司机听到指示,发动了车子。
北夜寒口中的大小姐,自然是皇甫雅梅,皇甫家的生意也带着灰,皇甫家的掌权从未落在现在他们父母的手中,皇甫家的这一对父母应该是最与世隔绝的,他们醉心于研究,一年三百六十天在实验室,剩下五天在准备去实验室。
而真正争抢的,是皇甫家孙辈的人,皇甫家雅梅,佑竹,玩的一把好手腕,分明是小辈,但是手段让那些叔叔伯伯都服气。
于是皇甫家的爹虽然顶了个名头,但是其实是大姐和二哥才在管事,这几年倒也安稳顺遂。
车子停稳,北夜寒走了下来。畅通无阻,他径直上了顶楼,皇甫雅梅心情很好,她可爱的妹妹给她送了新衣服,还是妹妹自已打版学着做的。
她和皇甫佑竹这几年一直致力于家族内战争权之中,对于亲情忽略了太多,雅兰落水失忆让皇甫雅梅心里也多了些情感,旁人她不会在意,但是这几个真正一直站在自已身边的人,没了是真的就没了,她还是软着心温柔起来,虽然对弟弟还是会动手,但是关系却亲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