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接受。”
王小雅的手还悬在半空中，表情有些为难：“只是一束花而已，真真。”
“我不需要，以后也千万别送了。”
叶蓁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那些横幅，也请你尽快撤除，谢谢。”
这让王小雅的心里猛地一沉，有些慌张：“真真，对不起，我……我好像考虑不周了。”
“不用道歉，是我的问题，实在很抱歉。”
叶蓁继续往后退，直到离开了那扇门。
校园里，人来人往。
在这个信息传播极快的时代，女寝室楼如此高调的表白，很快就成为了校园热搜第一的大新闻。
无论叶蓁走到哪里，都得面对众人暧昧的眼神，以及窃窃私语。
她以为自己会无所谓的。
但，从蒙德校园走出来之后，叶蓁还是双腿发软，缓缓地靠墙蹲了下来。
“她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情，你就只是落荒而逃吗？”
叶芙莉的声音，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
叶蓁愣了一下。
她回头去看，站在树荫底下的叶芙莉，正在摆弄着手机。
几分钟之后，这条校园热搜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校园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横幅，也很快被人揭了下来。
叶芙莉不是第一次帮她处理这些事情，上一次，是叶蓁差点成为蒙德校花，而这一次，是叶蓁差点成为蒙德笑话。
叶蓁眼眶有些红，但说话还是故作轻松的语气。
“叶芙莉，你什么时候来的？”
叶芙莉叹了口气：“刚刚。”
她很显然不是刚刚才来的，至少已经围观了一会儿了。
迎着叶蓁有些脆弱的眼神，叶芙莉没说什么，只是将保温袋里的奶茶新品拿出来，放在了旁边的花坛边边。
她不敢贸然接近叶蓁，哪怕心里揣着满满的担忧。
“我给你带的新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看着叶芙莉转身离去的背影，叶蓁轻哼了一声：“有事。”
“……有事？”
已经走出去了几步远的叶芙莉，听力倒是很好。
她转过身，看向蹲在地上的叶蓁。
心里压着所有的关心和期待，眼神平淡，语气平淡。
“有事就说。”
……
几分钟之后。
叶芙莉跟着叶蓁，来到了一家小饰品店里。
叶蓁估算着昨天和今天的两杯奶茶的价钱，给叶芙莉回了一个礼物。
“这个给你，算是回礼。”
拿着手里这只粉红色的芭比娃娃，叶芙莉神情诡异。
她很想要吐槽点什么，但又想着这是叶蓁给自己的礼物，非常难得，就只能强行装出一副喜欢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收到这个，我太开心了。”叶芙莉如此说道。
“你不喜欢这个吧？”叶蓁一眼就看穿了真相。
叶芙莉沉默。
自己的演技有这么差吗？
不应该啊。
“不喜欢就换一个。”叶蓁从她手里拿走了芭比娃娃，左右看了看，挑了一个硕大的奥特曼，放到了叶芙莉怀里：“这个呢？”
叶芙莉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
“你也不喜欢这个吗？”叶蓁小声嘀咕道：“那天你给你爸买礼物，你明明选了那么多奥特曼……”
叶芙莉叹了口气。
她觉得叶蓁是故意的。
明明以前的叶蓁，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送的东西每一样都很合她的胃口。
“好吧，那就这个了。”
叶蓁拿了一个南瓜抱枕，塞进了她的怀里。
在看到这个南瓜抱枕的时候，叶芙莉的表情明显变了变。
她小时候曾经有一个跟这个长得差不多，但做工粗糙的南瓜抱枕，那是她参加学校的比赛，赢回家的第一个奖品。
后来，那个南瓜抱枕被养母打包进垃圾袋扔掉，她跟养母吵了一架，还挨了顿打。
怀里的这个抱枕，就摆放在店铺靠近玻璃橱窗的位置。
在门外的时候，叶蓁肯定就看到它了。
说不定，就是为了它，才带着她进了这家店。
“叶蓁，谢谢你的礼物。”
叶芙莉抚摸着怀里的南瓜抱枕，心里一阵酸涩。
她不知道叶蓁为什么能这么了解她的喜好，就好像叶蓁是陪着她从小长大的一样。
对了，叶蓁是可以陪着她从小长大的。
叶蓁说过，她曾经只是一个孤魂野鬼，自然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种奇妙的猜想，让叶芙莉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用这么感谢我，只是礼尚往来。”
叶蓁倒是绷着脸，假装无事发生过，不去看她受伤小鹿一般的眼眸。
“奶茶我喝够了，以后不要送了。”
“……好。”
走出饰品店，阳光正刺眼，晃得人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