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可要给大娘子做主呀!”
嵇堰黑了一张脸。
以前在安州的时候,顾媪倒是安分,到了洛阳后竟是这般没了规矩。
倩倩忙辩解:“奴婢并没有告状,是老夫人安排来伺候郎主的,但入了鹤院却到了大娘子跟前,只是不解,去问了顾媪。”
湘湘也附和:“奴婢也不知为何顾媪会忽然间来问责大娘子。”
这夫妻二人完全不像顾媪说的那般形如陌生人。
二人已经看清楚了,这郎主是在给大娘子出头!
见状不妙,赶紧转了风向,把自己撇清。
嵇堰tຊ看向滢雪:“都取了什么名字?”
滢雪似乎也感觉到了嵇堰的态度,笑了笑:“水青,湘竹。”
嵇堰忽然轻声一笑:“倒是比原本的名字好听。”
滢雪闻言,再扫了眼脸色惨白的两人,明白了过来。
她们在嵇堰这里还是用了原来的名字。
“主母赐名却不用,俨然是不把主母的话放在心上,这般没规矩,嵇府也容不得。”
声音才落,二人噗通地跪了下来,求道:“奴婢知错了,以后不敢了,求郎主别把奴婢送回教坊去!”
听到教坊几字,嵇堰面色忽然沉了下来。
他本以为母亲寻的是清白人家,不曾想却是教坊的人。
母亲身居后宅,怎会知道教坊的门道?
沉思片刻,扫了眼二人,随即道:“鹤院容不得心思不正的人,自去找洛管事安排你们今晚住所。”
二人还跪着,仰着一张我见犹怜小脸,泫然欲泣的望着座上的人,可奈何郎心似铁,黑着一张脸,冷冷的道:“还不去?还是说今晚就离府?”
二人身体一僵,不敢再留,忙起身出了屋子。
人离开了,萝茵琢磨了一下,也福身退了出去,还甚是善解人意地把门给阖上。
……
滢雪眼睁睁的瞅着自己的知心婢女,自作聪明地把门阖上了。
只余二人,身边的热息隔着衣物慢慢的渗入肌肤,让她不自在极了。
第二十六章
滢雪坐得难安。
二人身体虽没有任何的触碰, 但一黑一浅的衣衫却是在长榻上压叠着,俨然是温顺与不羁的两种色彩。
萝茵分明才出去,滢雪却觉得过去了许久。
久到她对周遭的感觉越发的清晰。
嵇堰身上热气, 女子的脂粉味,酒味,还有血腥味都把她密不透风般地包裹住了。
嵇堰暼了眼坐得端正, 一动不敢动,甚至是敛声屏息着的戚氏。
他无奈地稍一摇头。
对她用余下半年来接受自己的事, 也不抱期待。
“你这般紧张,日后同榻该如何是好?不若就先慢慢接触,同榻之事日后再议吧。”嵇堰忽然启口道。
滢雪蓦然侧脸一抬,杏眸圆瞪地望向他,脱口而出:“你要后悔?”
见她急得连称呼都顾不得了,嵇堰摇头:“不过是见你为难,给你改口的机会。”
滢雪小脸一板:“我不需要这个机会, 既已决定, 便不悔。”
嵇堰望着那双多情目, 里边的光彩甚是坚定炽烈,他不禁移开了目光。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说起旁的:“你虽与我只有夫妻虚名, 但到底也是嵇府名义上的女主子,有如顾媪这样的, 你若解决不了,便寻洛管事。”
听到他转了话题,滢雪也不甚在意, 只是提起顾媪的事,她有些诧异:“我以为顾媪是你母亲亲近的人, 也没有卖身契,应是特别的存在。”
嵇堰眉心皱了皱,随即道:“犹如酒楼聘请的伙计一般,花钱找人干活,没有什么特别不特别的。”
滢雪:“郎主倒是会说,但妾身哪里敢动,要是真说了几句重话,告到婆母那里去,故意让我在日头底下站一两个时辰,我去哪里说理去?”
嵇堰一默:“我母亲耳根软,容易被人撺掇,但却也是个豆腐心,顶多让你站一刻便会受不了内心煎熬,从而松了口。”
滢雪轻声道:“妾身身子虚,便是站一会也受不得。”
嵇堰思及她雨中晕倒的事,暼向她:“那便躲着,不要去触霉头。”
顿了顿,又言:“顾媪的事,我会处理。”
滢雪心情好了一些,点了头。
也不知是不是因聊了会话,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上,都没有方才那么绷紧了。
可那血腥味却依旧让她很在意。
琢磨怎么开口时,嵇堰站了起来,说:“回去吧。”
他一站起,压迫感瞬间少了。
正要走时候,她忽然抬手拽了他的衣袍,他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