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良家女子都不能避免,自然有人告官,但是太守从不审理案子,倒是逃出几个前往京中告状,至今了无音讯。
仆从皆病死,她现在孤身在外,无人可证明身份,无人可保她。
“您……不可以,我不要,不要啊!”
如今身无分文也就算了,怎么清白都快保不住了!
“将军大人,我求求你放了我!”
她缩回脚,蜷缩起脚趾,冷风拂面,本就凌乱的的头发更乱,她撩起一缕有又落下一缕头发,甚是麻烦。
“趴下!”
“啊?”
她颤颤巍巍地按照命令行事,趴在马背上,这时脑中不禁浮现往日看过的一些传闻,军妓被无数将士用非人道的手段折磨,只为了满足他们的色欲,这男人不会也是那样的吧?
沈清筠不敢哭出声,那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糟,泪连串沾湿了马鬃。
“拿药过来。”
她偏头看他,男人竟然笑了,还伸手捏她的脸,随后轻轻将她的手臂拿起来。
两根手指指甲盖儿几乎外翻出来,泥土沾在嫩肉上,十指连心,她这才感受到钻心的疼痛,这应是方才逃跑摔跤所致。
眼泪难以压抑,一颗颗的滴落到他的手心。
这时裴玄朗拿出一块手帕,那帕子上绣着牡丹,样式十分眼熟,似乎是她之前掉的。
她鼓着眼睛凑近了看,那牡丹花花瓣儿之间赫然绣了一个“沈”字,字旁有一道暗红色一点,那是她无意中扎破手指,血印在帕子上。
第2章 军妓
◎“弟兄,你的怎么还饿缩水了?”◎
裴玄朗的动作十分轻柔,她指头虽然还在痛着,但是疼痛并没有加剧。
他给她腿上敷药,最后将一瓶伤药交到她手里。
“自清,我知道你不喜人碰你,其他的伤,你自行处理,只怪我之前太迟钝,一直逃避你的情意,从今日开始,你就留在我身边,我会护着你的。”
沈时溪顿时呆若木鸡,回过神来揉揉自己的耳朵,莫不是这些年没清理,秽物太多,她幻听了?
“我,我真的不是啊,你说的自清是谁啊?”
这时他眼中的情绪又变了,满是心疼。
“你说谎的功夫又进步了,这次我不会受你骗,你需要养伤……”
他二话不说,给她穿好鞋子,牵着马行走,马背上的位置留给她。
沈时溪有苦说不出,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将军,何来的说谎。
“将军,我是个姑娘,这样不好!”
荒郊野岭的没什么人还好,到了集市上,万一遇上泉州的熟人,那就糟糕了。
“沈自清,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沈时溪叫苦连天:“我没有啊!”
他侧头看向她,眼神变得凶狠,沈时溪不敢说话了。
这时她的肚皮已经咕噜咕噜叫了
“饿了?”
裴玄朗问道。
她委屈地点点头。
裴玄朗的步子迈得很快,没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军营驻扎处,沈时溪怕得要死,还想最后再解释一遍。
“将军,我觉得……”
她余光瞥到有士兵拉着几车女子前来,那些女子无不哭哭啼啼的。
“这……什么情况?”
裴玄朗冷冷地回复:
“军妓。”
听到这两个字,她的身体又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似有察觉,说道:
“你怎么回事?怎么抖成这样!!”
“我……我露宿太久,身体冷,还有,你的铠甲,刚才弄得我好痛,对,好痛!”
原只是糊弄人的借口,没想到她真感受到了疼痛和寒冷。
额头的青筋似乎蔓延到脖颈,眼睛被迫闭上,身体的冷气迫她搓着手哈气,猛地一睁开眼睛,脏面上一双鹿眼极其显目,裴玄朗见此松了些力度。
“行了,别抖了,到军中,你先再想跑了,不然我保证让你抱憾终身。”
“啊!”
沈时溪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怎么偏偏遇到了这个人。
小小的脑袋一直耷拉着,进入军营以后,裴玄朗将其轻拿轻放。
旁的士兵见了她的装束也不奇怪,反倒用嘲笑般的眼神看她。
“他们为何这样看我?”
那些士兵的样子,不似看乞丐的轻蔑眼神,似乎只是在看笑话。
她连连挠头,除军妓外的女子进了军营,这可是大罪一条,难道这将军真的认错人了?
世间真有男的长她这样?
迷茫之际,脚下又落空,裴玄朗抱着她向上一提,沈时溪的唇角似乎蹭到了他的下颌。
她急忙偏头躲开,脸颊烧得厉害,他抱着她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蓝色大帐,走入其中,看到一个满头花白的老者,这人莫名地有些眼熟。
裴玄朗将她轻轻平放在榻上,底下硬得跟石板似的,硌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