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偏执影后盯上了(219)

最后一张病历单她没有看,鹿佑青的反应比病历单更直白地告诉了她现在的情况不好。

倒数第二张单子是一周前的,第三张是三周前的,所以最后一张单子应该是前天,也就是颜鹤来到清城的第二天,和鹿佑青没有任何见面的那一天。

鹿佑青不想让她看到单子的内容,或许那张单子里面写的诊断比之前更严重了。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无解的命题。

听了她的话,许医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话筒那边只剩下呼吸声,颜鹤的心脏提了起来。

“抱歉,对于病人的隐私还有她的具体病情,我无法告知。”许医生开口,声音有些怜悯,她斟酌了一下,继续道。

“但是,按照你所说的这些事情,鹿佑青她现在应该是处于极度的不安中,前几天她来我这里复查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已经初显端倪了,你现在要做的或许不是用言语证明自己,这样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下午的时候我有一段时间的空余,我们见一面吧,以朋友的形式。”

颜鹤像捧住最后的希望般握紧手机,连连点头。

“好,我等您的消息。”

挂了电话,颜鹤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激动到全身发起抖来,冷风吹过在肌肤上引起一阵颤栗,她颤了颤眼睫,摩挲着肩头,下意识抬眼看向卧室的窗户,窗帘安安静静地垂着,轻轻地摆动着隔绝所有的寒冷。

她忽地觉得眼前的所有都变得美好起来,因为有医生的话,她的心中莫名打了一针强心剂,也不觉得外面有多么冷了。

担忧鹿佑青醒来会看不到她,颜鹤将手机关机放进口袋,裹紧外衫进入客厅,关上门这才觉得身子回了一些温暖,楼上依旧很安静,静谧的环境让她起伏于水中悬浮不定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她上了二楼,缓缓推开房门,看到柔软的床上白色被子凸起了一块,她的眸忍不住地弯起,眼中似有星光闪烁。

兜不住心口满满的爱意,颜鹤不忍吵到她,小心走了过去,重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一身的寒气还没有完全褪去,察觉到她躺下的鹿佑青便下意识松开了怀中自己的枕头,翻身贴了过来抱住她的身子,在温暖的被窝中她感觉颜鹤身上有些冷。

鹿佑青闭着眼睛,黛眉微蹙意识混沌地含糊道:“你去哪里了?”

颜鹤轻揉着她的脑袋:“刚刚去了洗手间,继续睡吧。”随后伸手轻抚鹿佑青的额头,将她皱起的眉头揉化开。

鹿佑青又枕着她的肩膀睡了过去,颜鹤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闭上眼睛,柔柔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随后终于放松自己的神经轻松地陷入了柔软之中。

窗外刮着微冷的寒风,房间里暖气开得充足,只剩下清浅均匀的呼吸声,鹿佑青安安静静枕在颜鹤的肩头,在温暖的房间中缓缓睁开双眼,墨色的眸色一片清明,哪还有方才的昏昏睡意。

她攥紧颜鹤的衣袖,抱着鹿佑青的腰身,心口仓皇跳动。

她都看到了,在卧室透过窗帘她都看到了,颜鹤骗了她,她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站在院子中和其他人在通电话,天这么冷,她还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该有多冷啊。

鹿佑青抱紧了她,想要为她暖着,可她的身体却开始忍不住颤抖,自身体深处泛起冷来。

失而复得的喜悦像是裂开的镜子,每一分都夹杂着美好将要碎掉的不安,明明她现在在抱着颜鹤,在和颜鹤在一起,可是却总是觉得颜鹤离自己好远,总是感觉颜鹤像一缕烟,眨眼便飘飘然离开了自己。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颜鹤已经说了无数遍不会离开她,也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她自己的决定,她不应该再这么悲观地想了,可是经年累月的不安已经贯彻在她的骨子里,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令她惊慌。

忐忑和惊恐如暗夜的水流,温柔却残酷地将她裹住,鹿佑青脑中乱糟糟的全都是颜鹤离开自己的画面,决绝的,讽刺的,鄙夷的,眼神如利刃贯入她的心脏,鹿佑青意识到自己从前几天开始就没有吃药,现在应该是发作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捂住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声音太大,随后几乎是仓皇地逃离了卧室,跌跌撞撞地扑到客厅的沙发上,拉开抽屉在里面翻着药,手都在发抖。

终于找到了医生为她开的药,她颤抖着双手想要拆开它,手却没有力气,撕了好几次才终于将包装袋打开,取出里面的药粒塞进口中,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辨别身边有没有水。

奔到厨房里急切喝了杯水,将药咽了下去,随后靠着柜子朝下滑直至坐在地上,药效无法这么快发作,她的脑中还是混沌地充斥着不好的事情,她紧紧抱住脑袋,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的声音吵到颜鹤,嘴唇瞬间充斥着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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