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鹿佑青压住心跳的雀跃,握住锅铲的手都僵硬了。
“觉得我好幸福啊。”颜鹤是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虽然前路一片坎坷,她们像海中漂浮的残舟,但是好像鹿佑青在她的身边,她就不觉得有多么可怖,这种感觉在过去没有鹿佑青的时间里,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现在却植根于她的心脏,悸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颜鹤慵懒的声音随着窗外的阳光一同落在鹿佑青的心里,像是心脏里盛开了一朵朵烟花,璀璨且盛大。
怀中的身子在颜鹤说完这句话后陡然僵住,颜鹤轻蹭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后不动声色地继续,抬起眼眸对上女人湿湿颤抖的眼眸。
视线对视太久,颜鹤这才噙着笑,啄了一下鹿佑青的脸侧:“煎蛋快要糊了。”鹿佑青这才从震颤中惊醒,转过头去继续做饭,可她的心却冷静不下来了。
颜鹤说她好幸福,颜鹤主动抱住了她说自己幸福。
鹿佑青潜意识告诉自己不可以相信,她身体的自动防御机制已经将颜鹤说的这些甜言蜜语与要离开她挂上了等号,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失的,可她还是忍不住相信,为那一丝心中的期盼。
颜鹤只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开口了,只是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鹿佑青熟练地做着早饭,鹿佑青去哪她就黏着鹿佑青在哪。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鹿佑青的脖颈和肩头,发丝轻挠着她的肌肤,有些痒,但鹿佑青很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想将做早饭的时间延长再延长,直至永远。
早饭是很简单的菜式,但是鹿佑青的厨艺一向都很好,颜鹤吃得很开心。
鹿佑青无聊的时候喜欢做些东西,她喜欢看到自己的爱人吃到自己做的食物时的满足感,她看着也会很满足,有一种颜鹤的所有都被她所占有的感觉,极大地满足她的独占欲,这一点她从未和颜鹤说过。
吃过早饭之后,照理来说,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没有挑明,颜鹤作为客人是要离开的*,但是两人谁都默契的没有提这一点,即使干坐在沙发上不聊天也绝不开口让颜鹤离开。
颜鹤坐在柔软的垫子上,心不在焉地看着节目组在群里发的通知,余光却总是时不时瞟向鹿佑青,聊天框里的一大串文字通知看一行忘一行,最后就只记住一个“创意”。
鹿佑青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倚着沙发背看着手中的剧本,坐姿慵懒,V领长裙露出身前大片嫩白肌肤,隐约能看到她锁骨和胸前几抹暧昧的红痕,她明明在认真看着手中的剧本,可在颜鹤的余光中,她已经十分钟没有翻页了。
颜鹤将手机关上,索性不再偷偷看她。
“鹿佑青。”
鹿佑青撑着下颌的手微颤,放下手抬眸看她:“怎么了?”
“我能看一下你的病例吗?”
鹿佑青握着剧本的手猛地用力,指节扭曲泛白揉皱了纸张,她眸底的神色惊慌了一瞬被她压了下去,连同自己产生的抗拒。
该来的,总会来到的。
“好。”她默默道,将剧本合起来放在一旁,起身进入了另一边的书房里,不多时便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匝纸。
颜鹤的心忽地提了起来。
“都在这里了。”鹿佑青将病例递给了颜鹤,颜鹤能看到单子和鹿佑青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的心中有如苦水泛过。
颜鹤没有去接病例,而是抬手握住了鹿佑青冰凉的手腕,牵着她坐在了自己身旁,这才将她手中的病例接过,另一只手一直握着鹿佑青冰凉的手腕,然后同她十指相扣。
鹿佑青的病例不只是一家医院的,国外的,本地的,外地的,基本上有较为著名的心理医生她都去找了,鹿佑青将这些病例用一个夹子夹在了一起。
颜鹤翻开第一页,入目便是一年前的那个熟悉的国外城市的一家医院,她的眸光一颤,下意识握紧了鹿佑青的手,鹿佑青也紧紧回握住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减一些她的害怕。
颜鹤何尝不知道,把自己最不堪的经历剥开给爱人看到,更何况是在自己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鹿佑青要做出的决心比颜鹤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只是这么一想,颜鹤的心就好像被钝刀子一点点的磨。
她红着眼圈继续翻着,这些病例单的诊断大多都差不多,就连开的药也相同,无非是多与少的区别,颜鹤看到这些单子里开的药一次比一次多,然后在某一次诊断中安眠药突然没有了,她第一反应以为是鹿佑青好了一些,然后才意识到是医生在有意识地不让鹿佑青依赖药物。
颜鹤看了时间,三个月前,所以是这个时候开始,鹿佑青尝试用喝酒来麻痹自己度过黑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