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鹤控制不住地脚软,她冲过去将柜子打开,将里面摆着的所有酒瓶都拿了出来。
空的,空的,还是空的。
这么多瓶酒都是空的,颜鹤拿着这些空荡荡的酒瓶,指尖都在发麻,脑袋混混沌沌。
鹿佑青没有和她说自己为什么要喝酒,颜鹤便也以为她只是小酌一杯酝酿睡意,不曾想鹿佑青却是喝了这么多,她喝了这么多想要做什么呢,颜鹤记得鹿佑青不喜欢喝酒的啊。
鹿佑青在遇见她之后都会喝酒,那和她分别的这九个月呢,以鹿佑青的偏执,或许根本就无法承受没有她的生活吧,所以才会借酒消愁。
这九个月,鹿佑青到底经历了什么。
颜鹤近乎颓废地坐在地上,指尖浸在酒液之中麻痹着她近乎破碎的心,时至现在,坐在一片酒意中,颜鹤这才明白,鹿佑青的状况似乎她不是所认为的变好。
因为颜鹤简单的一句话会害怕成这样,想要拼命地证明自己没有在说谎,在睡梦中也要紧紧抓着她生怕她消失,鹿佑青比任何人都想要颜鹤看到她的转变。
鹿佑青的病症或许没有好,鹿佑青的状况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颜鹤瘫软在地上,她靠着柜子蜷缩在一起,咬着自己的指节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声音被鹿佑青听到。
此刻冷静下来稍稍思考,她这才发现鹿佑青和她见面的这几天的诸多异常,突然地忽冷忽热,见面时刻意回避她的目光,甚至是今晚想要掩盖的酒意。
地上被她整整齐齐摆着一瓶瓶酒瓶,颜鹤一直都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却总是在鹿佑青的事情上迟钝和抗拒,以前的她不愿受到鹿佑青的桎梏,不愿接受鹿佑青近乎疯狂扭曲的爱意,执拗的想要离开,现在的她终于从那种噩梦之中脱身,却发现,鹿佑青被她丢弃在了梦魇之中,独自一人陷在无尽的黑暗中惶惶不得终日。
颜鹤抱住自己的脑袋,抽噎着哭泣的声音,眼眶发红,心脏碎得七零八落。
她的鹿佑青,在她们的分别的时间过得很不好,因为她的那些话做的那些抗拒的事情,鹿佑青即使在见面了之后也怕她会再次生气变得小心翼翼,怕自己露出一点点的偏执和醋意都会让颜鹤再次离开,不敢在她面前展露真正的自我。
从前的鹿佑青,怕被颜鹤知晓自己的偏执变成一个温柔的妻子,现在的鹿佑青,亦是怕鹿佑青发现她的情绪伪装成一个温柔的人,这些都是颜鹤造成的。
怕颜鹤生气,怕她再次离开,所以掩下自己阴暗的一面只让颜鹤看到她的转变,若是之前的颜鹤定会觉得自己又被欺骗生气想要离开,可是此刻颜鹤只觉得心中发麻,难过得快要死去。
她好难过,心一抽一抽地痛,泪不断从脸颊落下滴在地板上与酒液混合在一起,她还想为什么她们见面之后总觉得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层很厚的屏障,原来这屏障是她亲手铺开的,用来隔断自己和鹿佑青之间唯一的通路。
颜鹤现在,也真的好像站在了独木桥上,前后都是浓雾,甚至连脚下的路也看不清,稍错一步就是深渊。
她像个彷徨在桥上的孤客,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路要向何走去,要怎么样才能缓解鹿佑青心中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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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旁有颜鹤的气息,鹿佑青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一片。
鹿佑青躺在床上睁开双眸混沌地看着天花板,脑袋还未彻底清醒就想到了颜鹤,然后她想起自己睡前颜鹤说不会离开的话,下意识想要起身去找颜鹤,耳畔却忽地响起了布料的摩挲声。
“怎么了?”颜鹤从床上坐起,从后面抱住了鹿佑青,头抵在她的肩头,她好像知道鹿佑青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起身,抱着她即使含着睡意也要安慰她。
“我在这里呢,阿鹤在这里,阿鹤哪都没有去,阿鹤一直在陪着你呢。”
鹿佑青本害怕的身子忽地就定在了原地,肩头不断传来的热意告诉她她没有在做梦,颜鹤的确就在她的身旁陪着她。
“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颜鹤的嗓子哭得有些沙哑,还好可以用刚睡醒这个借口搪塞过去,此刻坐起来也清醒了不少,意识到鹿佑青睡了好久还没有吃饭,她松开环抱着鹿佑青的双臂,想要去给她弄点吃的。
却在放开手的下一秒,怀中的女人突然转过身,用力抱住她,带着她一起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颜鹤陷入柔软中,本因为哭泣有些昏沉的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唇瓣便先被柔软堵住,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亲吻。
第98章
鹿佑青的精神已经有些崩溃了,宿醉加上洗的凉水澡让她浑身发烫,意识像被放在了火中炙烤,漆黑的夜中让她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执拗中,被束缚着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