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门响动,正站在桌案前,围着一桌饭菜踱步的上官月忙奔过去。
上官学脸上带着几分红晕,头发还有些湿,显然刚沐浴过。
“我昨晚在刑部了,急急赶回来。”上官学说。
上官月忙扶着他:“你快坐下,先吃点东西。”
并没有急着问他情况,而是让他吃饭,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很体贴……上官学身僵了僵,只是这体贴……
“吃饭不急,我也不饿。”上官学轻轻推开他的手,“先说要紧事。”
上官月看着他:“在我心里,驸马的衣食住行也都是要紧事。”
上官学忽地笑了,笑得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抬袖子掩面转过身。
“驸马?”上官月问,神情微凝,看出上官学有些不对,“你……”
上官学已经转回来,深吸一口气看着他:“我是太激动了,阿月,是时候告诉皇帝真相了。”
上官月点点头:“是,现在可以了。”又说,“我去见公主,亲口告诉她——”
上官学看着他,摇摇头:“不用了,还是我去吧。”他声音缓缓,“我跟她是夫妻,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我们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了,我做的事,我来说。”
上官月审视着他的脸:“驸马,不该你如此委屈……”
“不委屈。”上官学猛地转过身,“你不懂,做这件事,我一点都不委屈,我答应了你母亲,与你无关。”
为了他的母亲,上官月垂目。
“好了,你在这里等着,待说好了,我会让人来叫你。”
上官学的声音传来。
“你到时候,跪下给她,好好叩头,好好……取悦她,就好。”
说罢他大步向外走。
“上官郎君。”上官月的声音在后传来。
他还是头一次这样称呼他,他的声音年轻,又带着几分柔美,就像他的母亲……
上官学脚步一顿,微微侧头。
他站在门口位置,挡住了光亮,身后的年轻人蒙上了一层昏暗,唯有一双眼闪耀着光芒。
“我会把失去的都拿回来。”上官月说,“不止我的,还有我父亲母亲的。”
富贵,身份,甚至帝王之位。
上官学收回视线:“好,我相信,你会……把失去的都拿回来,那些,原本属于你的。”他再不停留迈过门槛。
不知是走的急还是怎么了,脚步有些踉跄。
上官月站在室内看着上官学的背影消失在晨光中。
第二十章 说教
正午时分街市人多车多,马车行走缓慢,白篱坐在车内,听着外边忽地掀起一阵喧嚣。
“大消息,大消息……”
“皇后要被斩首了?”
“这个还没有。”
“是先太子,先太子是被杜氏陷害的。”
听到这个话,有人发出惊叹“先太子竟然是被陷害的!那死的真是太冤了!”
但也有人发出疑问“先太子是怎么回事?”
先太子的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又是朝廷忌讳,很多那时候是孩童们如今长大了的人们都记忆模糊,于是街上又开始讲过去的事,一时间茶楼酒肆更加喧闹。
“过去这么久的案子,陛下还没有放弃,陛下为父为兄长殚精竭虑啊。”
“陛下宽厚仁孝。”
“还好陛下当了皇帝。”
“就该陛下当皇帝!上天有眼啊!”
伴着先太子被诬陷的消息,街市内还响起了对皇帝的赞美,听到这里白篱掀起车帘,看了眼四周,见到零零散散的人混迹在人群中,有老有少,说话方式内容不同,但意思都是一个,赞颂皇帝。
白篱嘴角抿了抿,这些应该是余庆堂安排的人,把皇帝称颂为仁君,仁君就必须对失而复得的侄子展示仁爱。
“……哎,说起来,那先太子也不是被蒋后害的……”
嘈杂的声音中,似乎还闪过这种话,但旋即就被人嘘声制止了。
“你疯了,说什么呢。”
“皇后没被砍头,先把你抓起来砍了。”
白篱忍不住笑了,嗯,这应该是沈青的人,她跳下马车对车夫说:“你去旁边的茶楼等候吧,我自己随便逛逛。”
车夫也习惯了,白小娘子出门用车都是在街市口停下,自己去逛,他只需要在原地等着。
吉祥好奇她去做什么,但公子说过不许干涉白小娘子,更不许跟踪窥视。
“是。”车夫应声是,看着白篱戴上幂篱。
她身材玲珑,就算背影走在人群中也很亮眼,但似乎一眨眼,车夫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别说公子不让跟着,就算跟着,他不敢保证能跟上。
车夫将缰绳对旁边迎客的店伙计一甩,自进去坐着喝茶,尤其是今日有这么多热闹可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