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清脆的一声,太过迅速又猝不及防,连白幼荷也没有反应过来。沈玉脸侧顿时红了一片,她含着泪水震惊地看着自已的夫君,听到方雁迟冷声道:“你满意了?方夫人?”
沈玉身子微微发颤,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话。
白幼荷在一边抿了抿唇,心下便猜到是孩子没了,问了一句:“大人如何?”
到底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厌恶这个妹妹,却不至于希望她和她的孩子死。
她本以为从此以后就跟这些人再无关系了,没想到方家的闹剧还要上赶着在她面前上演。
方雁迟冷笑一声:“白幼荷,你能不能,将你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收一收?”
白幼荷一怔,尚未说出话来,便听到他继续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你何时当真看得起过我?韩擎那个蠢货也像我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你要什么便给你什么,哪怕你想要方家全家的命,他也要让你如愿,是不是?”
白幼薇刚要开口反驳,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又清晰的男声:“是又如何?”
三人皆回头看过去,便见韩擎一身玄色官服走进来,在白幼荷身前站定,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她上下,瞧着她没什么事,这才蹙着眉轻轻啧了一声道:“你们家的烂事什么时候才能滚得干净一点”
韩擎站在他面前,微微低头看着方雁迟,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几人中间显得分外鹤立鸡群,他往前走一步,方雁迟下意识退了一步。韩擎低声道:“你要怨便怨老子,老子想要你的命,不是你爹那条老命。你最好庆幸这几日你没去落雪居,否则昨日抓的便是你。”
方雁迟咬牙看着他:“你!……”
屋里的老大夫匆匆出来,满手是血,开口道:“幸好侯爷夫人叫人叫得及时,别院里又存了不少吊命止血的药材,小夫人这命算是保住了,若是再晚一点,便是一尸两命!”
方雁迟似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一旁沈玉顿时身子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一旁荔儿连忙扶了一把,将她扶到椅子上。沈玉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吸之间开始剧烈地换气。
白幼荷忙道:“老先生,快给方夫人看看!”
老郎中连忙擦了手,走过去把了把沈玉的脉搏,脸色立刻一变:“夫人这……分明是喜脉啊!”
他连忙开口对一旁的荔儿道:“姑娘,快去打些热水,再去药房里拿些七味丸给夫人送服。”
荔儿脚步不停地跑了出去,白幼荷与韩擎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老郎中立刻从一边包袱拿出一套银针,将沈玉的袖子撩开,几针扎在穴位上,沈玉的呼吸好歹平和了一些。
老郎中又把了一次脉,开口道:“如今已经有两月有余,只是今日受了惊吓,大喜大悲,有些胎相不稳。”
沈玉眼泪流了出来,抬头对方雁迟道:“两个月……正是大婚……”
方雁迟错愕地看着她,一时间几乎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上一秒他失了一个孩子,如今又突然得了一个,可……他……
白幼薇沉声道:“夫人有喜是好事,这里血腥气太重,恐冲了胎相,先叫人送方夫人回去吧。”
韩擎有些不爽地看着面前这一男一女,脸色很黑,到底也没多说什么。听着白幼荷声音沉着地在那里安排着给白幼薇煎药,又叫了旁人来照顾,问了老郎中还缺什么药材。
老郎中也有些惊讶,开口道:“没想到这幽僻的庄园之中药材这么齐全,刚才老夫去别院药房中瞧了瞧,光是百年的山参便有四五盒堆在一处。老夫想着救人要紧,便没有问过夫人,拿了一盒给屋内那位夫人吊命,多亏了这山参……”
白幼荷开口道:“老先生做得对,救命要紧,自然无需问过我。”
忙忙乱乱到天黑,方家来了轿子接人,终于将醒过来的白幼薇接走了。沈玉身边的小丫鬟多嘴,白幼薇刚一醒来,便听说了她的孩子没了,而沈玉又有身孕的消息。
一时间又气得险些再次大出血,被方家的大轿小心地送上车,离开了隐竹别院。
韩擎在一旁不知从哪端了一盘西瓜过来,将切好的小块送到忙了一下午滴水未进的白幼荷嘴巴里。
白幼荷正站在门口看着马车发怔,嘴巴里突然多了一块冰凉爽口的西瓜,咬着西瓜抬头看了韩擎一眼。这才开口对韩擎问:“侯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擎将事情简单跟她又说一遍,最后开口道:“后面的事我不好出面,都给刑部做了。只是这事情原本便是陛下打算杀鸡儆猴,方家这一次,恐怕逃不过这一劫……媳妇儿,跟我去泡温泉。”
白幼荷被他这猝不及防的转折搞得愣了一下,抬头一看,韩擎脸色十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