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晴表情倒还不算焦急,反倒安慰白幼荷:“公主自幼性子便肆意些,许是去哪里玩耍了。奴婢这就带人去找,夫人先不要太急。”
白幼荷总觉得这一次不同往次,然而也没有多说,只是神情有些恍惚地坐在那里,只觉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韩擎带人找了一夜,从一开始带着几个宫人四下呼唤,到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召集大批侍卫宫人将整个皇城封锁寻找,还没有找到昭瑜的踪迹。
一时间整个皇城的人都慌了,皇帝病重,最疼爱的长公主在生辰宴这一天离奇失踪,若是皇帝醒过来,定然是要数罪并罚,惩戒所有人。沈嚣原本已经回府,半夜里听到消息,又带着大批锦衣卫折回来同禁军一起找人。
一直到第二日中午,都没有任何音讯。
三日以后,全城封锁,一时间满城风雨,京城从上到下都得知了公主丢了的消息,禁军开始家家户户地搜人,甚至在京城所有河流的下游蹲守,猜测若是公主失足摔进荷塘之中,失足溺死,也应该能找到尸体。
可偏偏就是空无一物,四下没有一星半点的踪迹。
此事被皇帝到底传到病榻上的皇帝耳中,一时间皇帝急火攻心,身体越发大不如前。在全城发布悬赏,只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刑部开始介入,彻查那夜里的所有细节,一个个宫人被送进大理寺问话,问来问去,最后能查到的唯一线索,便是当夜之中,在宴会上离开的只有两个人,白幼荷和韩擎。
可两人却也是一开始便察觉到公主失踪,率先开始搜查之人。在所有疑点指向两人,白幼荷也被带去审问之时,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撇清了白幼荷的关系。
此人正是沈嚣。
“当夜里我同禁军总司令刘大人叙旧,一时忘情,便多待了一阵子。没想到半路上遇上侯爷夫妇,此事定于幼荷二人无关。”
一时之间,连刑部尚书也不再敢多说什么,当今朝堂之上,最不能得罪的,便是两个人,其一便是锦衣卫指挥使沈嚣,他直接隶属于皇帝,质疑他,便是怀疑皇帝的心腹。其二便是韩擎,如今他手中权柄正盛,如今又在刑部掌一半的权,根本没办法下手查。
而且,他二人也没有任何动机,此事最最蹊跷的便是“动机”二字,公主没有继承皇位的机会,不过是个金尊玉贵的花瓶,平日里待下人也并不苛责,十几年来没听过与任何人有什么冲突。若是想绑架公主以换取什么东西,如今也早就应该给皇城里递上要挟的信件。
可是,任何信息都没有,公主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韩擎连轴转了三天三夜,最后在第四天才被人劝回家中。等待他的便是白幼荷焦急的神情,结果,他只能在她的满脸期盼里默默摇摇头。
白幼荷眼神缓缓暗下来,待二人用了饭,韩擎沐浴以后,二人躺在榻上,白幼荷才敢问出她这几天想了无数次的问题。
“那扳指,到底是谁的?此事,有没有可能与沈嚣有关?”
韩擎眼神讳莫如深,开口道:“我自然也觉得他出现得蹊跷,只是他若当真要害公主,是为了什么呢?眼下皇帝病重,就算有储君之争,也与公主毫无关系。而公主出嫁之事,也不过皇上随口一提,并没有当真安排下去。公主从前有没有这种私自出宫的时候?她有没有可能只是私自出宫玩耍了?”
白幼荷蹙眉道:“昭瑜平日里确实爱出入宫廷,可皇上并不拘她,她身上有腰牌,便是出入宫廷,也是随意的,并不需要偷偷摸摸。”
韩擎又道:“她可曾跟你说过,宫外有什么新认识的朋友?”
白幼荷摇摇头:“她这一次根本没有提起旁人……”
韩擎这才敢开口道:“那扳指,我在皇后手上见过。”
白幼荷瞳孔微微发颤:“你是说,是皇……”
可皇后又为什么要害昭瑜?昭瑜母亲是杜氏一族,杜家虽在朝中的地位根本不足为惧。宁贵妃平日里也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在宫中与皇后也没有什么冲突。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韩擎伸手将白幼荷揽进怀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再等等,”韩擎开口:“我觉得她还活着。”
白幼荷泪眼婆娑地看他:“为什么?”
韩擎道:“这几天我们带人快将京城翻了个底,死人没有这么难找,活人才难。”
第39章 嫁祸
三天后,禁卫营的人在皇城西边的水坝尽头找到了公主尸体,尸身上,一柄利剑的贯穿伤伤在右眼处,人是沈嚣带着人发现的,如今皇帝正在病危之中,朝中参与搜查的刑部与户部商议一番以后,只将此事报给了皇后,没敢直接将消息送上皇帝的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