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流血了!”白菡紧张地抓着她的手腕。
“没关系,不要紧的,”霍竹姗看了一眼,“划得不深。不用管它,一会儿就好了。”
“你等等。”白菡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掉鲜血,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包住她的伤口,还灵巧地打了个结。
霍竹姗低头看她做这些,一头柔软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额头和侧颜,只露出小半张脸,小巧圆润的鼻尖,低垂的温柔的眉眼,那一排细密的眼睫毛像一把柔软的小扇子。
霍竹姗盯着这半张脸,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喧嚣离她远去。
“好了,这样不会再流血了。”包扎完,白菡抬起头,嘴角上翘,像是一只可爱的蝴蝶。
“霍小姐,霍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霍竹姗回神,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伤口。那块白手帕上洇出点点的血迹,却扎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霍竹姗有注意到手帕的角上绣着花,好像是一朵山茶花。
白菡见她盯着帕子看,不由红了脸,“是不是,看到还有人用帕子,很奇怪?”
霍竹姗勾了勾唇,放下胳膊,“是有点奇怪,但是很好啊,打结还打得这么好看。不好意思,这个手帕弄脏了,等我洗干净了还你。”
“不用,不用,一块手帕而已,不算什么。”白菡见她没有像姐姐那样嘲笑自己用帕子,没有嫌弃自己土得掉渣的止血办法,感激地朝她笑了笑,“霍小姐,你人很好。跟那个霍小姐一样好。”
霍竹姗唇角微扬,心情很不错,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她脸上的笑容几乎是瞬间消失。
这时,一个戴着墨镜穿着一身时尚黑裙的女人妖娆地走了进来。
一看到旁边桌上的两人,女人摘下墨镜,眼皮子掀起一抹嘲讽。
“哟!你们俩在这里聊上了?”白樱傲慢地打量着她们,一声冷笑,“白菡,你可以啊!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先是程流云,现在又是霍竹姗,看来你从大山里出来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勾引人的小把戏,你就很拿手嘛。”
白菡见到姐姐,立刻就变得局促起来,急忙澄清,“我没有。我们只是碰到了就一起喝咖啡。”
“我们,你都一口一个我们了。”
白菡改口:“是我说错了,是我和霍小姐。”
白樱冷眼觑着她,一屁股坐下,“别急着走啊,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接着说。”
白菡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只手紧紧扣着她包包上的链子。
“说话呀,哑巴了吗?最烦你这种唯唯诺诺木头人一个。”
白菡胀了脸,声音低低的,“真的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随便聊了几句。”
“随便聊几句?聊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跟人在这里骂我,诋毁我!你这种白莲花,人前装可怜,人后诋毁人,最是恶心可恨!”
白菡:“我没有,真的没有。”一双黑亮的眸子雾蒙蒙的。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把她想的这样不堪。
她们,明明是亲姐妹,自己又不会跟她争什么。
白樱跳起来,伸手指着她,语气尖酸刻薄,“别装!少来那套。我可不是爸妈,最见不得你这种矫情的眼泪!”
“够了!”霍竹姗甩开她的手,“白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看你自己是屎就看谁都觉得别人是屎。”
“你说什么?你骂我是屎?”
“她是你妹妹,你不但不关心她,总是这样冷嘲热讽,呼来喝去,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
“呵!霍竹姗!你竟然替她说话!好啊好啊,你站她那边,是吧?”白樱气的浑身直抖,“你们两个睡了是不是?”
白菡啊了一下,脑子里嗡嗡的,屈辱和羞愤让她说不出话。
霍竹姗眼色冷下来,反唇相讥,“你以为你妹妹是你?”
啪的一声,霍竹姗脸上挨了重重的一耳光。
“霍竹姗,你这条狗!你给我滚!从今以后别再来舔我!别想着我们白家会给你投资!”白樱一张艳丽妩媚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要不是看在你死了的爷爷份上,大家给霍老爷子一个面子,谁稀罕你这条哈巴狗!整天霍小姐霍小姐,你是哪门子霍小姐?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脸皮真够厚的!等你认到许维仪那一房,再自称霍家人吧。现在,你就是条摇尾乞怜的癞皮狗!”
白菡听着都觉得刺耳极了:“姐,你不要说了。”
“呵!你还出来帮她说话?真是深情款款啊!果然是物以类聚,loser就跟loser在一起!”
***
桌上的酒瓶空了一大半,霍竹姗沉闷地坐在沙发上喝酒,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又是一杯酒下肚,她忽然呼啦一下推倒所有的酒瓶。此刻她袖子卷到手肘上,原本系在手臂上的那条手帕不见了,只剩下一条已经止血结痂的细长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