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教授之见,她跟杜何、易靖比之如何?”
“这我可说不好。只不过你要知道的不是她的棋力有多高,而是她的学习能力有多好。你想想看,从她跟你们对弈,至今才几天,她就已经掌握了你们的棋路。如果是你,你办得到吗?”
李志申这才意识到,翁其正说他们的每一步棋都在商时迁的预想之中,是因为商时迁已经通过以往跟他们对弈的情况,摸清楚了他们的棋路。
难怪翁其正个人贴钱也要请她来给他们当指导。
…
这次的参赛队伍也是限定一队6人,职业棋手的比例不能超过一半。
李志申作为职业五段,平常参加的都是重量级赛事,这个比赛让他下场就有点欺负人了,所以翁其正让他当领队。
剩下的学生里一共四名男学生,其中一人职业二段,一人职业初段;女学生两名,没有职业棋手。
商时迁把他们轮流虐哭一次后,又耐心地指出了他们的问题。
第二次再对弈时,她又放缓了步伐。
李志申问她原因,她说:“这跟高中学习一样,要松紧有度。进入下一个阶段,就要开始打铁了。”
“打铁?”
“就是反复捶打。”
李志申:……
该庆幸他不是被捶打的一员吗?
…
下午五点,商时迁给蒲菲菲打了个电话,表示会晚点再回去,让她不用这么早来接自己。
然后她就拿着翁其正给的钥匙、门禁卡,找到了东城大学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
商时迁没走东门,因为翁其正的小房子就在学校的西南边,走南门会比较近。
这个小区的房子跟文明街一样,建造历史已有二三十年,因为旧城区改造的补偿太少,很多居民都反对改造,使得这里颇显逼仄老旧。
小区是步梯房,一共九层高,每层两户对门开。
房子则是两室一厅,客厅和饭厅合二为一,但是厨房、卫浴间以及阳台这些功能区都没少,整体面积在60平方米左右。
这里没多少生活痕迹,但到处都有围棋的身影——客厅的小书柜里放着一些旧棋书和旧体育报纸,桌子上还有翁其正的照片。
商时迁很满意这里。
她锁门离开,走到小区门口,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印着林业局标识的破皮卡。
这儿的路本就不宽,也没有划车位,车子停在路边后,这条路瞬间成了单行车道。
不过违停的也不仅是这辆破皮卡,它在违停队伍里并不显眼。
商时迁之所以多看了它几眼,是因为车门正倚着一个有些眼熟的女人。
对方戴着墨镜,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
“商时迁。”女人喊。
商时迁瞬间回想起什么:“肖泺萌?”
肖泺萌朝她走了过来,摘下眼镜,对她笑了笑:“想见你一次可不容易。”
商时迁出行有车接送,她一直没机会接触。
昨天倒是改乘公交车出行了,但身边跟着个保镖,她怕跟踪得太明显容易被察觉,就没跟过去。
好在今天东城大学有个消防安全教育讲座,她借着宣传森林防火知识的机会进入了东城大学。
讲座结束,她在南门那边的停车场正发愁要怎么找商时迁呢,就看到一个疑似商时迁的人从南门出去了。
对方戴着帽子口罩,但肖泺萌当过几年民警,很快就凭借身形认出了她就是商时迁。
商时迁说:“噢,你是好奇那天孙队长没接到我的原因吧?”
肖泺萌总觉得她误解了什么,也不否认。
待商时迁解释完那天的乌龙,肖泺萌才问:“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投奔了个朋友,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肖泺萌觉得好气又好笑:“你可真会避重就轻。我是问你,你的真名是叫商时迁?”
商时迁心想,真不愧是当过警察的人,问话的角度真尖锐。
面对肖泺萌的质疑,她其实一点都不心虚,只是这十来天她用“商时与”这个身份活动,留下了太多痕迹,如果继续用真名,难保不会被拆穿谎言。
所以她稍加思索便决定撒一次谎:“不是。”
肖泺萌一噎。
你还真是坦率。
但早前为啥不这么坦率?
考虑到太咄咄逼人有可能把人吓跑,下次要想再找机会接触她就难了。
于是肖泺萌问:“那你真名叫什么?你都知道我真名了,我合该知道你真名吧?”
商时迁笑说:“我叫商时与。”
“还是商鞅的商?”
“嗯,时不我与的时与。”
肖泺萌想起一句台词,说:“那你至少有两个字是真的。”
商时迁哈哈一笑。
肖泺萌又试探地道:“所以你是东城大学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