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妍几乎要捏断自己的骨头,“那周与呢。”
她不死心。
“你就那么喜欢她?”
孟苛同样斩钉截铁地回答:“是。”
无视柳岁妍欲言又止的模样,孟苛望着她,“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柳岁妍一颗心伤痕累累,碎得乱七八糟。她很想让自己失去理智,霸道地占有眼前的人,可是望着她宁死不屈一般的模样,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嗯。”
她都宁愿以死明志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又把她关起来吗?
虽然她确实深深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望着孟苛如今的模样,她终究是不忍心。
她不想看到对方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她想念的,是起初对方不熟悉时那般怯生生的模样,是后来熟悉起来后,对方调皮得令人头疼的模样,她喜欢她富有生气的样子。
把她关起来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孟苛得到她的回答毫不犹豫地抬脚,连个正眼都没有给她。
柳岁妍只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她目光涣散地注视那道瘦得摇摇欲坠的背影,思绪如乱麻。她有些伤心,伤心对方连一个余光都不肯给自己,可潜意识又不停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若是她一开始就守好分寸没有越线,她们根本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可是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
而且,如果能够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觉得自己或许依旧会坚持之前的决定。
她喜欢她,所以她疯狂地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这种念头直到此时此刻都不曾改变过。
可,当她的眼眸重新聚焦的那一刻,她不经意看到对方虚弱得差点摔倒的模样下意识就想去搀扶,却被孟苛倔强地躲过。
孟苛很有礼貌,礼貌得过分生分了,“不用了,谢谢。”
柳岁妍双手僵在半空,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苛早就联系好了周与,周与在得到指令后立马冲进来,在看到轻飘飘走路都在打晃的人后,连忙心疼得将人打横抱起。
她甚至都没有多看柳岁妍半眼,抱了人就往外走,“想吃点什么,回家了我给你做。”
“都行。”孟苛伸手环住周与的脖子,从柳岁妍的角度看去,少女脸上是不曾对她显露过的巧笑盈盈,“只要是学姐你做的,我都喜欢。”
两个人亲密地凑在一起低声说着悄悄话,画面异常温馨。
却也格外刺眼。
柳岁妍无意识地捏紧十指,脸上的表情无法用言语形容。
也正是这一刻,孟苛愉快地听到了柳岁妍好感值达到一百分的系统提示音。
上了车,周与看着她的模样又气又心疼,“她把你欺负成这个样子,我刚刚就应该打她一顿给你报仇。”
孟苛轻轻摸她的头,“她以后不会了。”
周与却不信,“我马上就给你安排保镖,她要是再敢对你做什么,我保证不会让他们手软。”
孟苛只是笑,“好。”
周与原以为她会为柳岁妍辩解两句,突然听到她这么顺从的话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吩咐家里的保姆连忙将清淡的粥热上,确保孟苛一到医院做完检查就能立马喝上。
她坐在后排,抱着孟苛,努力掩饰自己脸上的不安感,“那你以后,还回去吗。”
孟苛抬起眼眸凝望她,“你想我回去?”
“当然不想了。”周与想也不想就反驳。反驳之后,她又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释,却被孟苛细声打断,“那我就不回去了。”
周与先是一愣,紧接着内心不由自主涌起一股狂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盈盈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你的亲生父亲我也一定会帮你找到的……”她极力想要对她保证些什么,孟苛只是摇头,“不用帮我寻找什么亲生父亲,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我不想再卷进什么豪门争斗了。”她轻轻说:“我不喜欢。”
周与对她百依百顺,“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自那以后,柳岁妍当真没有再正大光明地来找过孟苛,虽然总是被孟苛察觉她在暗处偷偷注视自己。
但也仅此而已。
她并没有更进一步,或是不敢,或是因为其他,总之,平时她就好像从孟苛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学校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平息,因为有周与的偏袒和保护,再也没有人敢正大光明地议论嘲讽孟苛的身世,而周与也在孟苛的细心调.教下渐渐将重心转移到了家庭斗争中,并取得了不菲的亮眼成绩。
直到孟苛毕业,周与已经是上流社会里口碑风评不亚于曾经的柳岁妍的存在。
别人都说周与是个疯批,发起狠来丝毫不讲道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所有的良心和温柔,都尽数给了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的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