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就是你对她所做的吗?”
“于情,意礼她是你的发小,是你的青梅,是你从小一起玩了二十多年的好友,更曾经是你最亲近的未婚妻。于理,在整件事情中,孟苏澜是无辜的,意礼更是无辜的。可你呢?从一开始地认为意礼是蛇蝎心肠的始作俑者,到现在真相一切大白以后仍旧不知缘由地维护着林笑笑,替林笑笑开脱——”
宋琰清目光有一瞬间的犀利,“祈安,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和林笑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我没有。”宋祈安否认得很干脆,她眉毛死死拧起,因为这样无端的猜测而感到心烦和暴躁。
她讨厌被误解,被误会。
宋琰清微笑:“可你的行为所传达的却不是这样的意思。”
“在你和意礼关系尚存期间,你尽心尽力地帮助林笑笑,并亲自把她带在身边……你别给我扯什么她是鼎瑞的未来,所以你需要亲自帮她撕资源之类的屁话。”宋琰清冷笑:“我诺大的一个鼎瑞,还不至于败落到需要一个绿茶白莲花来拯救。”
宋祈安不可思议地直了眼睛,大约是从未想过如此不堪的话会是从宋琰清的嘴巴里说出来。
“她凭什么?你们当我不存在是吗。”
宋琰清唇角拉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宋祈安,你是过分地看重了林笑笑,还是过分地看轻了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当然,意礼她也很清楚。否则她也不会毫不犹豫地,不顾一切地跟你分手。”
宋琰清是知道如何扎人刀子最疼的。
宋祈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嘴唇张了张,好像是想反驳,可当她绞尽脑汁地在心里搜刮了一圈,最后却是连一个合理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她眼底隐隐透出几分灰败之色,连带着那张深邃雅痞的脸庞也跟着在这一瞬间变得颓然狼狈。
即便宋祈安的模样过分令人感到怜悯,宋琰清也没有丝毫心软:“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你回去后就开始准备离职的事吧。”
“祈安,不让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让自己众叛亲离。”
推拉门被重新打开,里面有低低的说话声飘出来。宋祈安茫然地站在风口,仿佛有人重重地给了她一拳。
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一瞬间麻木感知失效,紧接着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宋祈安心神恍惚着,连什么时候回到了座位上都未曾发觉。
郑意礼忍不住审视地盯了对方半晌。可宋祈安只知道木然地去夹那盘土豆丝,然后面不改色地吞下去,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动作。
她那一双曾经看狗都深情的眼此刻满是呆愣,没有焦距,像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她不禁感到好奇,宋琰清到底都对对方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宋祈安眼下竟会是如此一副大受打击,安安分分的模样。
宋琰清接收到她的视线,只是笑着将刚剥好的小龙虾放进了郑意礼的碗中,“别管她,她在反省。”
“真难得。”郑意礼忍不住接了一句。
上辈子那么长的时间里,她何曾见过宋祈安这副模样?她和宋祈安见面时,对方哪次不是一副冷冷拽拽的模样,一脸高高在上。
尤其是宋祈安身边还跟着林笑笑时,郑意礼真是怎么看两人怎么不顺眼。
所以后来,在得知季女士是因为林笑笑而死的时候,她直接冲过去将林笑笑打破了相,脸上鼻子嘴巴鲜血流了两人一身。
宋祈安护小情人心切,尝试着上来拉架,最后也遭郑意礼趁机暴揍了一顿。
她用季女士教的那些挥动着拳头,将那对狗女女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但那又如何?即便她那时就是将她们杀死,季女士也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过往伤心的回忆骤然浮上心头,郑意礼眼眶变得微微湿润。
她尽力眨了眨,却仍旧难掩眼尾的那一抹哀切。
宋琰清淡淡地瞥了眼宋祈安,宋祈安身子一僵,动作不由得停顿住。半晌,她嘴里憋出来一句,“对不起。”
郑意礼听着只是皱眉,随后对这三个字恍若未闻,连带着也不搭理宋祈安。
她并不想继续像上辈子那样和宋祈安林笑笑纠缠不清,她只想尽快地和对方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
是以,饭桌上的空气又变得尴尬起来。
宋琳心里好苦,她难得休息一天却仍旧要像在工作的时候那般时刻打起精神左右周旋,偏偏她们还都不是犯人,她没有办法对她们疾言厉色。
宋琳挠了挠脸,最后十分坚决地在心里和宋祈安划清了界限。
自己只是宋琰清的表妹,所以自己自然是要跟着亲表姐的心意走的。亲表姐维护郑意礼,郑意礼讨厌宋祈安,所以自己也该讨厌宋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