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娴又气又怒,可偏偏又毫无办法。
宋祈安败落,林笑笑也毫无音讯,没有了倚仗的她顿时如一条落水狗,被直接赶到了大街上面去。
望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安娴无助地抱着安丞纶,哭得涕泗横流。
可她不信命,她不相信自己会轻易输掉,所以她立刻拨打了电话求救。好在很快就有人开车来接她们,安娴也没有多想,立刻就拉着儿子坐了上去。
结果哪知道车子越开越偏僻,直到最后将她们拉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那司机看着瘦瘦弱弱,实则功夫特别好。对方三两下就将她们撂倒,然后又狠狠地揍了她们好半天,几乎要打掉了她们的半条命,直到两人奄奄一息了,司机才朝她们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安娴全身都火辣辣的,疼得要命。
眼下她也不敢再随意打电话向人求救了,只好先给自己和安丞纶买了一张机票,等着出国休养一段时间再回来。
哪知道机票刚买好,就有短信消息发过来,声称那班航班已经取消了,所以航空公司给她们换了一班航班,并免费给她们升了舱以作补偿。
安娴不疑有他,迅速接受了这个现实。
稍作休整后,安娴将自己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迅速带着儿子赶向了短信上的地方。
为了防止自己被认出来,她把自己和儿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就只露出一双眼睛。
私人飞机上,宋祈安盯着这两个奇怪的人,心中有气,却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境地已经不同往日,遂也只能忍气吞声下来,闭着眼睛假装自己没看见。
最后私人飞机准点起飞,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已经出了国境线。
三人忽然明显感觉机身震动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去查看,就只听见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团浓烈的,刺目的,滚烫的火焰扑面而来。
几乎来不及挣扎,安娴,安丞纶,以及宋祈安便迅速被火焰所吞没。
钻心的疼痛从神经四处传来,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可无论她们如何呼救,如何呼喊,都无人回应。
最终,三人随着坠落的私人飞机一起掉入了深山丛林,将生命永久地留在了那里。
第二天,消息传回国内,宋琰清手中握着一串佛珠,闻言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走吧,随我去那边走一趟。”
宋祈安确实死了,死得透透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宋琰清漠然地看着警察把对方的尸骸整理好后便回国了。而至于宋祈安,则被她命令就地埋了,不许带回去。
这样的人,就不配和郑意礼处在同一片天空下。
宋祈安都如此,安娴和安丞纶就更无人理会。警察见状,也只好在宋祈安的身边给两人立个碑,至此就算是完事了。
没让两个人风餐露宿,已经是他们最大的仁慈。
仇人死的死,疯的疯,而林笑笑的判决却依旧没有出来。
宋琰清并不着急,照常生活着。只是没过多久,她的家庭医生在为她诊治完以后便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说吧,我承受得住。”宋琰清缓缓收回手,“我还有多少时日。”
“一年?还是一个月。”
家庭医生一脸沮丧:“半年。”
原来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了……宋琰清笑了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再叫你。”
医生本想张口说点安慰的话,可瞥见宋琰清坦然的神色,又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等房间里的闲杂人等都离开以后,宋琰清挺直的背脊忽然就垂了下来。
在她的意料之中。
其实她的身体和郑意礼一样,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疾病的折磨太过于让人崩溃和痛苦,若不是因为郑意礼,或许她早就失去了求生的希望。
可现在郑意礼也去了。
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也不在了。
宋琰清握着佛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过去。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很多她和郑意礼小时候的事。
那样活泼元气的,温暖人心的小女孩让宋琰清倍感治愈。
可天一亮,一醒过来面对着惨淡的现实,巨大的落差几乎要让宋琰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宋琰清开始反思,这些年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自己是不是不该眼睁睁地看着郑意礼被宋祈安迷惑,然后陷入那糟糕的爱情漩涡,在其中苦苦挣扎不得脱身?
自己是不是该伸出手去,强行斩断两人的关系与感情,将她们彻底分开?
是不是只要郑意礼不和宋祈安在一起,不嫁进宋家,这样的悲剧就能够避免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