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陷入了思考和疑惑中,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对方如此重视?
以至于哪怕是舍弃了一个宋琰清,也一定要把自己和宋家绑定在一块儿。
郑意礼想了片刻没有头绪,她直接开口拒绝了宋柏程那荒唐的提议。尽管她和宋琰清之间早已有了亲密关系,但她也绝不会以这种让宋琰清感到备受侮辱的方式去得到对方。
宋琰清在郑意礼的心里是个活生生的人,而非是什么可以随时被人交易的物品。
即便她要和宋琰清在一起,那也该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商量与决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宋柏程以这种极端羞辱的方式撮合。
“宋叔叔,以前我尊称您为一声宋叔叔,是因为我觉得您像我父亲一样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她眼里渐渐没有了温度,无端地令人感到几分害怕:“可是今天我却有些看不懂您了。”
“我不明白您现在究竟是在看不起琰清姐姐呢,还是在看不起我呢。”
“您是觉得我们俩是您手心中可以随意支配和操控的木偶吗?”
宋柏程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唐突了,他当即就想要解释:“不,不,礼礼你别生气,宋叔叔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见你和琰清相谈甚欢,而且私底下相处得很好,所以才……”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郑意礼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既然沈芸阿姨已经离开了,那么我想,今天你们或许也是没有多少诚意的。”
郑意礼缓缓站起身,“饭今晚我们就不吃了,还望宋叔叔您尽快叫人把我们家的信物送回来,这样我们两家以后也不至于彻底撕破了脸皮,老死不相往来。”
季无双虽然全程沉默,但自然都是以郑意礼的意愿为首的。
听及这话,她立刻随着郑意礼推开椅子,居高临下地盯着宋柏程,说话毫不客气:“最好明天我一觉醒来就能见到我老季家的东西,否则到时候别怪我季无双亲自上门来抢。”
宋柏程鼻子都差点要气歪,但碍于季无双的武力值,他只能点头应下,“既然意礼和祈安之间没有缘分,那东西自然是要物归原主的。”
“无双你放心,明天我就叫管家亲自把东西交还到你手里。”
“这还差不多。”季无双冷哼一声,勉强满意。
一顿饭吃得所有人的心情都很糟糕。郑意礼走在前头,望着漫天的繁星忍不住轻轻吁出了一口气,从今以后,她和宋祈安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心底没有任何失落和不舍的感觉,只余一身的轻松。
前尘往事,统统在这一刻变成了过眼云烟,不复存在。那些彻夜折磨她的,令她感到痛苦的,甚至甘愿为此放弃自己生命的,都将彻底从她身上拔根而起,直至燃烧成灰烬。
郑意礼的心情莫名之间变得很不错,她扭头看向季无双,“走,去酒吧?”
季无双毫不犹豫:“走!今晚好好庆祝庆祝我的乖宝脱离苦海,咱娘俩不醉不归!”
于是乎,两人便亲亲密密地挽着胳膊,驱车朝酒吧驶去。
郑意礼和季无双的身影消失以后,包厢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凝滞到可怕。宋琰清余光瞥见宋柏程忽然站了起来,快速靠近了宋祈安。
下一秒,一道极为清晰的耳光声便响了起来。
她不适地皱了皱眉,扭头,看见宋柏程的第二个巴掌即将再次落下,忍不住开口:“父亲,你若继续扇下去,说不定祈安就要和我一样变成听障人士了。”
“小时候您因为母亲的一句话将我打成这样,如今也要让祈安变得与我一般吗。”
她说话的嗓音淡淡的,没有多余的情绪,可落在宋柏程的耳朵里不知为何就变得极为的讽刺。他动作停顿在半空中,微微眯起了眼睛,“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吗?琰清。”
“是。”宋琰清抬起头,犀利的话语带着直击人心的残酷:“我一直都在怪你,怨你。”
“我恨你纵容沈芸把我的妈妈害死,让我连见她一次面的机会都没有。”宋琰清缓缓站起来,“从小到大,我常常在想为什么那时候死的是我的妈妈,而不是你。”
她冷冷地略过宋柏程,忽然之间连最后的一分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了。
她毫无征兆地将自己的怨恨全部摆到台面上,不给人留任何心理准备的机会。
宋祈安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震惊地望着她,好像今天才第一天认识宋琰清这个人。与往日的温和不同,此刻宋琰清身上那凛冽凌人的气势几乎要铺天盖地地压过来,直到宋柏程呼吸困难,就地而亡。
“你!”宋柏程简直要被自己的两个女儿气死,他高高举起的巴掌顿时换了个方向,眼看着就要往宋琰清招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