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商准备离开，结果那扇门被打开了。
许商猛地抬头看过去，门内的人是苏灵。
她脸色有些苍白，看到许商的时候甚至还在愣神，似乎是没料到许商会过来。
“惊扰前辈了，弟子惶恐，请前辈见谅。”许商赶紧弯腰拱手，表示自己的敬重。
苏灵脸色微变，眸光暗淡几分。
过了一会儿，低头等待苏灵答复的许商，才听到那人开口：“无碍。”
声音很冷清，像是刺骨的寒冰，又像是化雪时吹起的阵阵寒风。
许商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商感觉有一道轻柔的灵力，虚扶了自己的手，让她从弯腰致歉的状态变成了腰板挺直的状态。
许商对上了苏灵的视线，她看到了苏灵眼底对她的探究。
许商不懂苏灵那复杂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任由这位大能前辈来打量自己。
“身体可好了？”苏灵问她。
许商笑道：“多亏了掌门，我已经没事了。”
“嗯。”苏灵感觉到许商对她的疏远，以往也不是没有人这样对她，不知为何，今天看到这一幕她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苏灵想要说点什么，但内在的灵力有些不稳，最后一道雷劫被她硬生生抗下来也就罢了，还要使用本命法器打散雷云，她牵动了旧疾，身体不适，养了这么久也才堪堪恢复。
“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苏灵问她。
许商不好说自己是无意识走到这里的，于是道：“如今我已经结丹，按照本门规矩，我将要晋升为长老了。想来告诉前辈这件事，不料到了这里才想起来前辈已经闭关了。惊扰前辈了。”
“不算惊扰。”
虽然确实是感受到了许商的气息才提前出关，但对她没有什么影响，也就算不得事惊扰了。
苏灵轻笑：“既然要晋为长老了，那我便提前恭喜你了。”
“多谢前辈。”
苏灵没有再纠正她的称呼，只是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本剑谱。
“偶然得到的，虽然是残本，不过因为是上等剑法，或许对你有益。”
不是或许，在这个剑法几乎彻底失传的时代，有一本上等剑法残本，那足够成为一个小宗门或是某个世家的传承之物了。
许商想要推辞，结果苏灵说：“收下吧。我非剑修，留下也无用。不如你来参悟，将来得有所成，与我也是一件功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商也就不再推辞了。
收下以后，她站在那里就显得拘谨起来了。
她只是下意识的走到了这里，可是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是她故意过来讨要礼物一样。
“要进来坐会吗？”苏灵问她。
许商本想快点离开，可是现在都收了人家的东西，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有心想离开也迈不开腿了。
只能跟着进去。
想到上次苏灵去她的洞府，她连招待苏灵的茶都拿不出来，而这次来苏灵这里做客。
她面前摆放着的是上品灵茶，还有芙蓉阁的点心。
许商小口喝着茶，那一小杯茶水下肚，许商感觉身体里的灵力都活泛起来了。
“这是极北之地的雪山寒茶，早些年我中了火毒，特地去寻来的，那时候机缘巧合救了当地的一个人，他为了答谢我，便送了我两株茶树，我种在芥子空间内，每日用灵力运转模拟极北之地的苦寒，又日夜用寒南潭的潭心珠泡水灌溉，精心料养近两百年，最终活下来了一棵。”
“虽然量少，但每年也足够我解解馋。”
许商这才知道自己喝的茶来得多么不容易。
“你喜欢吗？”苏灵问她。
许商点了点头，“好喝。而且如此珍贵之物，怕是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但她更在意的是苏灵现在的情况，她的火毒有没有全部解了，现在每日喝茶是因为习惯，还是因为余毒未消？
苏灵敏锐的察觉到了许商看她的眼神中夹带着担忧，她起初不解其意，再看到许商多次看向她的茶杯时，苏灵突然释然的笑了。
“火毒并不严重，只是多有折磨，熬过一段时间以后，也就能够适应了。”
适应每天身体上都有烈火灼烧筋脉的感觉，喝下寒茶能够压制一些，喝得时间久了，效果也就聊胜于无了。
许商的眸子中透出的担忧更多了，苏灵感叹她敏锐的同时，又笑道：“不必在意，除了生死这些都不过是小事。”
许商终究是没有问出，那一天她为什么没有出手救她。
或许是因为当时掌门已经到了，苏灵不方便出手？
又或者是掌门来了，她作为一个外人，不应该出手？
还是她觉得自己可以撑得下去，所以并没有在她到达极限之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