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 您倒是得给我们做主啊。不能让她平白拿了这好处, 再反过来咬我们一口。”
“就是, 依下官之拙见,这许巡查说不准早就打了这个注意呢。”
刘知县摸着他的山羊胡,眼睛眯起笑了起来, “不管她打的什么注意, 她敢收了咱们的银子又反水害我们, 就得让她知道官场上什么事做得, 什么事做不到。陛下钦点又如何, 到了容城, 就要按咱们的规矩来办事。”
刘知县这话一处,几人差不多明白了。
“上头可有什么指示?”王大人站出来询问。
刘知县笑了笑, “上头指示咱们暂时按兵不动。许大人初来容城,咱们大可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她。这出了容城, 许大人若是有什么事, 可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上头对许商是起了杀心的。
可目前也不至于啊。许商虽然今天胡闹了一次,但触不了他们的根基,上头为何如此着急?
刘知县又说, “上头交代, 许大人当遇山匪,许大人与众多护卫全部遇害。”
“那可是女皇赐下的护卫队。”王大人吓了一跳。
“怎么?你们怕了?那许商也是女皇钦点的巡查, 你们是不是也怕了?”
“笑话, 老夫在这官场数十载, 怎会怕一黄毛丫头。”
他们说话之间, 许商已经到了。
刘知县等人赶紧请她进来。
许商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刘知县身上,“不知道刘知县找本官来所为何事啊?本官忙碌一天,现在只想回去好好休息。”
“许大人,您今日所作所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吗?”
许商侧过身看向瑾护卫,“有吗?本官为民伸冤,哪里不近人情了?”
“许大人,恕下官直言。您今日所作所为,实在是寒了下官的心。”
“哦?莫不是王大人家里也有人蒙冤?本官今日审查的时候没有替王大人的家人洗清冤屈?”许商一声叹息,“你莫急,本官明日还会审理的,明日审不完便再明日,这明日复明日,总有审完的一天,总有轮到王大人家里的那一天。”
王大人听得心底直发憷,又一通火气用上心头,胡子气得一直在抖动。
瑾护卫在许商身后看得可高兴了。
母皇派许商出来巡察有些可惜了,应该把她放到朝堂上舌战百官,那才热闹。
瑾护卫站在许商身后看着许商是如何和这些官员们扯皮的。
王大人自以为在官场数十载早就练就了一身本领,那了许商根本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不管你是明着骂她还是暗着讽她,她都跟你嬉皮笑脸。
最后还语重心长的王大人说:“王大人啊,你这就是误会本官了。本官也有本官的难处啊。”
“你有什么难处?”
吃喝玩乐的时候怎么没有难处?你拿金银珠宝的时候怎么没有难处?
“许商初入朝堂便被女皇委以重任,这第一站选在咱们容城,诸位可否想想许商为何来此?”
几位大人不做声了。
他们收到的消息是巡查大人自行确定巡视地,怎么许商今天这话,好像是得了女皇的指示才来了这里?
“诸位大人啊,我许某尤其是忘恩负义之辈?这官场之道,许某不过是个稚子罢了,哪里比得了诸位大人呢?可诸位想想,好好想想啊。许某可是不讲道理的莽撞进城?”
“非也,本官不仅来了,来得堂堂正正。城门底下这容城官员百姓可都瞧见了。本官来了容城可有给诸位立过官威?”
“诸位可得好好想想。我许某入城,修整三日方才办事。诸位大人却说我许商不近人情。诸位大人方是令本官寒心啊。”
众人沉默了。
许商说得不无道理,甚至有人借着许商喝茶的空隙,与左右小声言语起来。
许商是女皇钦点的人,若是女皇要她来这里,那说明女皇疑心这里,许商要是不查出点什么来,将来或许没了许大人,或许还有赵大人钱大人孙大人排队等着来容城。
这许巡查也却是如她所说,不仅提前通知容城官员她要进城,反而留了三日给他们做准备。
难道是之前许大人已经给过他们暗示,是他们忽视了?
就连刘知县都有些动摇起来。
若真如许商所言,她无意与他作对,无意来掺和容城的事,却在女皇的授意下不得不来,那若不查出点什么,许商也是无法和女皇陛下交代的。
这样一来,岂不是他们误会许商了?
再者许商动的那些人,根本没有动摇他们在容城的根本。
刘知县摸了摸胡子,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是了,许商要查那河坝之前,可是让他亲自令她去看过了,或许那时候就在给他提醒了,是他一时大意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