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梦了。
那些话冷冰冰地朝苏以拂砸去,让她浑身发冷。那些反驳的话,一直压在嘴边,无法开口。
与其说她崩溃。
不如说,她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又没有底气反驳。
最终电话挂掉。
苏以拂发现自己喘不上气儿。
她原本以为受过高等教育的辅导员应该是站在她这边的,可是,对方字字珠玑,直直戳她的心窝。
脑子一片混沌。
在混沌中,她拨通了施晓的电话。
她需要她给她一些力量。
电话响了好一会,对方接起。
很吵杂的环境,应该是在酒馆。
“稍等,“她说,“我出去接个电话。”像是对电话旁的人交代什么。苏以拂很安静地等待。
几十秒钟之后,耳边的吵杂,换成了海风的声音。
“怎么啦,以拂。”她的声音,依旧温柔。
好一会,苏以拂才开口,“我没什么事情。”
其实就是有点想你了。
“好吧。”
“吃饭了没。”她问。
苏以拂最近情绪状态不好,所以都没什么胃口。
她犹豫了几秒钟的时间,施晓便知。
“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苏以拂不好意思麻烦她,“没什么想吃的,最近吃不下什么的。”
施晓又问:“最近工作很忙吗?”
忙吧。
也没有忙到晕头转向。
说不忙吧,但每天都很累。
身心俱疲。
“有点。”
沉默。
那边施晓叹了口气。
“就算再忙饭也是要吃的呀。”
这是以前苏以拂经常说给施晓听的话,刚认识那会,施晓总是不吃早餐。有时候忙起来晚餐也不吃,一日三餐极其不规律。
苏以拂每次都会提醒她,一定要吃饭。
但她总会忘记。
后来苏以拂就索性拉着她一块去吃好吃的。
慢慢地,施晓也就习惯了到了饭点要吃饭,不可以不吃早餐。
“知道的。”
那时候施晓也是这么回复她的。
但做了没做,就不知道了。
沉默。
好像没话说了。
苏以拂情绪本来是不太好的,但因为跟她说了说话,就好很多了。
施晓一直没说挂电话。
以前两人要是没话说的时候,施晓就会说,那我挂了。然后苏以拂也不挽留。
直接点头说好。
两人就把电话给挂了。
但今天,苏以拂一直在等她说挂电话。
她迟迟没有开口。
有点奇怪。
“你今天怎么不说挂电话了。”苏以拂主动问。
施晓愣了一息说:“我以前经常说吗?”
当然了啊。
何止是经常。
是两人只要一通电话,没聊几句,到没话说的时候,她就会挂电话。
苏以拂想跟她多说两句话,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我也不是想挂电话的呀,我每次都问你,我要不要挂。你说好,我才挂的。”
“才没有嘞。”
明明是跟自己聊不到两句,就想挂电话。
“是真的。”施晓解释。
她每次都是以反问句为结束的,如果她另外再说些什么,或者是不要挂,她也不会挂的。
但她每次都说好。
那施晓总不能自己又反悔吧?
“不信。”
“……”
“你等下肯定就说要挂了。”
“……”
她哪里是那样的人。
施晓在心里腹诽。
“你今天还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她转移了话题。不能再继续就这个挂电话的问题继续说下去了,扯不清楚。
不如换点别的事情说说。
沉默了一会。
苏以拂闷闷地开口:“我把我家里人都拉黑了。”
“嗯?”施晓很耐心地问,“怎么了吗?”
施晓知道苏以拂不太喜欢她的家人,也不愿意呆在家里。但没想到,已经要到拉黑不再联系的那一步了。
她和她的父母这么多年恩恩怨怨,互不认可,但也都保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到了拉黑那一步的话,真是闹的不可开交了。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从她打电话过来时的状态,施晓就感觉出来了。
“我爸他有病。”苏以拂鼻子哼气。
接着她把她爸,是如何逼她去相亲,如何安排她的工作,去指手画脚她的人生大概说了下,最后说她的辅导员。
“我那辅导员更是有病,她说女人到最后,还不是要结婚生子。让我认清现实,放弃挣扎。多体谅父母。”
“如果人生真是那样的话,我那么努力地想要往前走,去过更好的生活,是为了什么。难道我们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我不知道,也不太明白。”
“她也是女性啊,为什么要那样去定义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