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在江父的书房外跪了近半个时辰,直到江母过来劝了丈夫几句,才把两人撵了回去。
次日一早,江父早早就去了大营。
江寒之知道他需要时间冷静,便也回了武训营。
没想到回营后,他却发现祁燃脸上有些发青,像是被人揍了。一问之下才得知,祁燃的父亲朝他动了手。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说呢。”江寒之叹了口气。
“我不想一辈子跟你偷偷摸摸的,给他们点时间,总能想明白的。”祁燃说。
事已至此,两人也没别的法子了,只能顺其自然。
此后,江寒之依旧隔三五日回家一趟。江父见了他也不说话,江寒之朝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略一点头,眼神都不给半点。
父子俩就这么别扭了好一阵子,直到过了年江父才主动朝他说话。那日正好是大年初四,往年这一天江父都会带着家人出去拜年。
“你祁叔叔知道你俩的事儿了吗?”江父问江寒之。
“嗯,祁燃已经告诉他了。”江寒之道。
江父沉默了良久,开口道:“你今日跟我去一趟祁府,出了这种事情,总要去朝人家请个罪。你祁叔叔当年把祁燃送到京城,是念着咱们两家交情好,谁知道我非但没给人家照顾好孩子,还弄得你俩⋯”
江寒之垂着脑袋不做声,也不敢反驳什么。他知道,父亲嘴上虽然还不饶人,但能主动和他说话,就代表心里已经接受了此事。
父子俩正准备要出门时,却在前院撞上了祁家父子俩。
对方一进门,祁父便朝祁燃一瞥:“跪下磕头。”
祁燃二话不说,跪地便朝江父磕了几个响头。
江父见状让江寒之也磕头,江寒之噗通一声也跪下了。
祁父见状赶忙来拉江寒之•
江父也去扶祁燃•
两对父子你来我往,拉拉扯扯,搞得江府的丫鬟小厮们都目瞪口呆。
最后,江父和祁父去厅内喝茶了。
江寒之和祁燃则立在厅门外站了一个多时辰。
两位父亲事后什么都没说,看起来就像没事人似的。但江寒之知道,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都没有反对,就当是默认了。
反正在这件事情上,一个巴掌拍不响,两家人也没什么可掰扯的。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家里谁也没再提过这件事。江寒之偶尔会带祁燃回家吃饭,江父从前待祁燃如何,如今依|日如何,绝口不问两人之间的事情。
江寒之去祁燃家里吃饭时也是如此。
直到入夏后,江寒之才朝父亲提了成婚一事。
“俩大男人怎么成婚?咱们是给祁家聘礼还是嫁妆啊?”江父语带挖苦。
“爹,您是希望我和祁燃就这么无名无分地过一辈子?”江寒之反问。
江父听了这话拧了拧眉,半晌没有做声。他这人性情固执,脾气也不好,但他对江寒之的爱一点不比对江溯的少。
“算了,当我没说吧。”江寒之转身要走。
江父却叫住了他:“等我和你祁叔叔商量一下吧。”
实际上,江父私下便琢磨过此事。
只是每每想着想着总不免气闷,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既然这俩兔崽子不打算分开了,成个婚确实更名正言顺。
后来两家人商量许久,最终决定在京郊的园子里把两人的婚礼办了。那园子是先前皇帝赏给祁燃的,因为他在北境时曾救过三皇子一命。
江寒之并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想着只把两家人聚到一起,再叫上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大家一起吃个饭,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也就行了。
没想到其他人倒是挺上心,祁父和江父联手帮他们打了一对柜子,江溯亲自染的红漆。江母和杜姑娘亲自盯着置办了两人的喜服,祁母则帮着置办了一套大红的被褥。
大婚那日,祁燃托三皇子把礼乐司的人弄来了,还请了黑无常来替他们证婚。虽然邀请的宾客不多,但场面依旧十分热闹。
“当初你老说他俩是娃娃亲,我还当闹着玩呢,没想到如今成了真的。”成圆看着身穿大红喜服的江寒之和祁燃,语气满是感慨。
一旁的三皇子撇了撇嘴:“你还记得从前祁燃老找我晦气吧?” “他平白无故找你晦气做什么?”成圆问。
“呵呵,那小子一直以为我跟他一样对江洄有意思,害我白白受了那么多年的针对。” “没想到你这么大怨气呢?”成圆失笑。
三皇子抱着胳膊,眼珠子一转,而后凑到成圆耳边嘀咕了几句。成圆听了他的话眼睛一亮,兄弟俩当即相视一笑,满脸的“不怀好意”。
大婚的仪式并不繁琐,两人拜了天地后便去招呼宾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