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来看着夕阳出神,恍惚中肩头猛地一重,她吓得回头,黎玟压在她的肩膀上大喘粗气,神情是极端的紧张与激愤。
“那个人来干什么?”黎玟不等呼吸平稳,嘶哑着喉咙问。
肩头的手猝然施力,白伊来吃痛,眼瞧黎玟这番愤然,大气都不敢出,还是一旁的蔡文琴解释,“那个人来找人,白伊来说那个人在打工,叫安什么,你们认识就行。”
“所以她去找安斯远了?”黎玟慌乱地喊着,眼里的阴翳如杀人的刀。
白伊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事,随着黎玟的态度,自己越发得恐慌,喉咙拧成一结,嘴唇颤抖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知道她做错什么,只知道自己被责怪了。
发现白伊来要哭的表情,黎玟惊觉自己对白伊来偏激了,头疼又无奈地松手,冷静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安斯远不会和你说这些事。”
“什么事?”白伊来心提到嗓子眼。
“去车上解释。”黎玟拉起白伊来的手,回头和蔡文琴说,“小蔡你先回家,这是我们店里的事。”
商业街的停车场距离人行道有些距离,黎玟踩着五厘米的中跟鞋,走起路来比平底鞋的白伊来还快,她火急火燎地把白伊来拽上一辆白色的迪奥A3,边启动车边念叨,“不可以让安斯远碰到那个人。”
白伊来扯着副驾的安全带,扣上,怯生生问:“为什么?”
“那个人就是人渣,她找上安斯远准没好事!”
滔天的怒火压得白伊来呼吸难受,她对裴语越印象不差,连她和安斯远有过纠葛都不清楚,可黎玟的态度如此激动,白伊来无法再用先前的目光看待裴语越,
一时展露的善意不能确定一个人的好坏,就好比戴云霄。
现实已经教她上过一课,白伊来又怎么会无端相信裴语越。
天平的另一端是安斯远,所有评判的结果都已经固定。
……
处理完刘依依的事情,安斯远轻松不少,更是直面自己的内心,不再担忧莫须有的事物。
赵丹下周才从老家回来,安斯远今晚还是要上夜班,想着今晚白伊来会来接她,步子不禁轻快了些。
这些日子,安斯远都紧绷着神经,耗费太多精力,现在看来,心中的石头这么容易推翻,反倒显得之前太过滑稽可笑
想着今晚客人少,能不能早点下班,路边悄悄闪现一道人影,挡在安斯远面前。
安斯远骤然驻足,瞳孔微张,身体冻在原地如同冰雕。
“安斯远,你还记得我吧,我有事和你说。”裴语越声音低沉,高大的身躯透着强烈的压迫感,缓缓向安斯远走进。
光听声音,安斯远的躯体自发颤抖,她皱起眉头,目光闪烁意味不明的阴暗,警觉道:“你找我干什么?”
“干什么?”裴语越干笑两声,眸子掠过一抹阴狠。发现附近还要其他行人,凶猛地一把扯过安斯远的衣领,近乎是拦腰抓起,将安斯远拖到路边的小巷。
她比安斯远高出近二十厘米,抓安斯远和拎小动物似的,稍加用力便把安斯远牢牢按在墙上。
裴语越横眉立目,喑哑着嗓音,露出凶煞的脸庞。
“我要你和以前一样,好好听我的话。”
“凭什么?”安斯远冷笑,眉宇凛然。
裴语越怒极,她拉过安斯远的衣领,一瞬勒得人窒息,“你必须离开白伊来,放弃手头的项目。”
安斯远喘不上气,深邃的眸中越发阴冷,紧紧盯着裴语越。
……
“所以…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白伊来焦虑地交叠双手,目光聚焦在车的后视镜,思绪万千。
“安斯远高中休学过,你是知道的。”黎玟语气冰冷,竭力压制着怒火,她在开车,必然不能情绪上头。
白伊来心一紧,胸口酸胀难耐,差点呼吸不过来,她闷声说对,听黎玟继续。
“安斯远高中被那个贱种霸凌过,导致她高中休学,而她手腕上的伤疤,就是那个人搞的。安斯远从没提过伤疤的事情,可我在大学她出车祸前就看到了,不用想,那肯定是高中留下的。”
黎玟说的是气话,却分外有条理,所有的信息都与安斯远吻合,白伊来大脑宕机,一阵恍惚的眩晕包围着她。
霸凌、割腕、自杀,几个和安斯远含不相干的词汇冲入白伊来的脑海。安斯远说过她被孤立排挤,可不曾想她竟被霸凌过。
明明是她的经历更为凄惨,安斯远却还口口声称要帮助白伊来。
而自己……
泪水涌流而上,顷刻盈满眼眶,心中难以抒发的痛苦,越堆越多,白伊来难受到呼吸不畅,连着咳嗽好几次,震动泪水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