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手一碰到白伊来的指尖,掌心蓦地灼热,按捺着内心的躁动,悄悄反扣住安斯远的手。
安斯远没避讳她的情感,这对白伊来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回答。
博明大学的夏季是静谧而安逸的,她们没带伞,绕了远路,走上一条林荫小道。
校园内的原住民早早在林间避暑,食堂前的黄狗趴在草丛里吐着舌头,刺猬穿梭在灌木中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树梢鸟鸣不绝,蝉声络绎。
于林荫道和校内宽道的交叉口,恰巧能眺望到那棵观赏性的柚子树,白伊来瞧见,过往种种回忆不自禁涌上心头。
她忽而停住脚步,安斯远随之一怔,察觉那人在拉扯着自己,想回头看看。
葱白的手自后方环绕,那人的鼻尖若有若无地顶着自己的耳廓,呼吸颤抖。
“我有话想对你说。”热流席卷,带着缱绻的情意。
安斯远惊觉大事不妙,企图挣脱那人,可白伊来手劲儿大得很,如今更是死死得箍着自己,不让人逃离半步。
白伊来这是铁了心想要表白。
“你别生气,我只想你听完,好不好。”呼吸扫过安斯远的发丝,带着点哭腔。
安斯远不怜悯,生硬地训斥,“不想听。”
随后又推了推白伊来的身体,怕弄疼她,没用力,气急败坏地跟了句,“松开!”
“我不。”白伊来脾气更倔,加重手中力道,安斯远没辙,冷了脸,不再挣扎。
保持沉默,这是安斯远唯一能够给予的回应。
她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和白伊来朝夕相处,她一成不变的生活多了些色彩,更因为真切地感知到白伊来的情愫,心便情不自禁跟着她走。
安斯远是敏锐的。
尤其是他人袒露纯粹而又不加掩饰的真心,她就容易感动,直到陷入其中。
若是白伊来再亲昵些,安斯远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干脆低头认栽。
很快,她就会被白伊来折服。
湿软的触感沿着耳后,传递到敏感的后颈,安斯远头脑发昏,一瞬间被这绵柔的触电感夺了神智。
她在吻她。
意识到白伊来的行为,安斯远羞红耳根,不由僵住身体,身体脱力,连反抗的念头都磨灭。
发现安斯远的羞涩,白伊来心情又兴奋不少。
她晓得安斯远的脾性,对不在意的人软硬都不吃,可凡是对某人在意些,来硬的来软的,安斯远都接受。
那人的偏爱向来都是明目张胆的。
白伊来不需要一一举例她的好,只需要讲述一句话即可。
她不善言辞,好在这句话很简单。
“安斯远…”白伊来吸气,酝酿着那句话。
安斯远干脆任由白伊来去了,心被她吻地七荤八素,彻底顺从白伊来的意志。
该来的总会来,不答应便是。
突然一声电话铃声响起,两个人皆是一愣,发觉是安斯远的手机,白伊来下意识收了手,放安斯远自由。
若是工作上的电话,白伊来可没那个胆子耽误。
安斯远抬手,滑动接通,顾不得方才的紧张。白伊来趁机偷偷瞄了她眼,瞅见她顶着两团红晕接电话,暗自窃喜。
她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不急于这一时。
电话是秦姐打的,操着大嗓门,“安斯远,你最近晚上有没有时间,赵丹她回老家了,原本她的班没人替。”
“张姐没来吗?”安斯远问。
“来了呀,但是她天天在外拉货,调酒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几天我得教她,可是客人也得接待。”
秦姐全名秦莺,对话中的张姐叫张媛,是秦姐的亲密友人,两个人合办了这家酒馆,平常都是秦莺打理,偶尔会回来帮忙。
据说她本职是拉货车的,一年到头也回来不了几次,安斯远只是听闻过,没见过本人。
安斯远她清闲,秦姐找她办事,出于面子,她选择答应,直接回答:“我没问题。”
语毕,秦姐象征性关怀几句,身后似乎有其他客人的声音,匆匆挂断电话。
电话打完,安斯远觉得有些尴尬,没敢看白伊来,点开微信,查看几条未读消息。
略去一些琐碎的群聊,私聊是黎玟,她和安斯远说晚上有个好消息,想要去她打工的小酒吧喝酒。
黎玟不知道安斯远换班,以为她还是晚班。
不过今天正好,她要顶替赵丹的位置。
安斯远打字答应下,心情缓和不少,这才收起手机,望向白伊来。
白伊来微笑,双眸含波,荡漾着清浅的水纹,深处蕴藏不加掩饰的精明,颇有几分对情感运筹帷幄的模样。
她变成这样,十有八九是安斯远的锅。
在往宿舍的路上,几个熟悉的面孔迎面而来,陈小叶扯着同专业的两个女生,几个人化着全妆,遥遥看见两个人,陈小叶热情地打起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