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远的话音低沉,慵懒而漫不经心。但是白伊来听出其中的斟酌与恳求,心情早被持续的悸动与喜悦侵占。
昔日不愿回答的人给出正面回复,安斯远没阻止白伊来的情感,更没否认她对白伊来的心意,而是委婉地说由她自己发起。
本人亲口承认的话,远比他人转播的更能安定白伊来的心。
想来这人之前对自己那番抗拒,白伊来又好气又好笑,她也不是受气包,由不得所有委屈都她来承受,哪怕心里开心得不行,嘴上仍是生气嘟囔,“你都知道了,还不让我说。”
“不能说又不代表不能做。”
安斯远的语调换上轻快的婉转,一个猛扑把白伊来压倒在床上,双腿自然张开,骑在白伊来腰间。
她下身穿得严实,蓝白色牛仔短裤蹭得白伊来小腹发麻,上身却只穿着内衣,肩带半挂在肩头,如有要下滑的趋势,胸前的弧度优美饱满,不大不小,恰巧衬托那人俏皮又不失妩媚。
安斯远为什么这么做白伊来不懂。
但是这番勾人的行为白伊来懂。
她天生就喜欢女生,女孩子之间的那事,怎么说也会偷偷去了解。
总归都是普通人,无奈心上人美丽动人,又在赤裸裸的勾引她,白伊来顿感血脉偾张,残留的理智扯着她的躯壳,差一点就一发不可收拾。
性是爱情里的捷径。
安斯远又想作弊了。
白伊来腹诽着,压抑体内的火苗,无可奈何地抱上安斯远的上身,替她理好肩带,眼尾挂着情动,嘴边的话却是恼火。
“唔,给我穿好衣服。”
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若安斯远真想引诱白伊来偷食禁果,早就不着寸缕让白伊来看个尽兴,当下的玩闹,只能算得上二人独有的缓和方式。
安斯远捡起床边的上衣,盖住诱人的躯体,笑得柔媚又从容,嚷嚷着:“好好好,穿好了穿好了,你看得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不多看一会儿?”
白伊来心口一阵梗塞,想生气也气不起来,深知安斯远一直都是这副不着调的德性,她认了。
白伊来捞过安斯远的腰,帮她整理好翘起的衣领,睫毛在光线下颤抖,像是振翅的蝴蝶。
“你要去昨天的公园吗,你昨晚说要去瓜摊看看?”
安斯远垂眸,低声问了句,“你陪我?”
“我陪你。”
理完领子,白伊来凑近亲了亲安斯远的耳朵。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
昨晚的集市据说因为客流量大,政府方害怕出事,加大对移动摊贩的管理,把公园里的部分空地划分出来专门用来摆摊,而上级更是派人加以管理看守。
一定程度上保证了老奶奶的瓜摊的安全。
今天见到安斯远,奶奶身边围着好几个年轻娃娃,说是她的孙子孙女,趁着假期给奶奶分担。昨天的钱,奶奶让孙子转给安斯远,嘴上是念叨不完的感谢。
安斯远嘴上笑着应,心还在思索颜璐青的事。
颜璐青现在无非是个小网红,早已没了当初嚣张的势力,点开她经营的账号可以发现,她的最新视频内容已经不在明海县。
……
后续的几天,一切回归平淡,白伊来的项目结果令人满意,影响力涵盖全国,更是弘扬文化内核。冯教授开心得合不拢嘴,马不停蹄开始整理后续的新讲座会议的ppt。
戴云霄似乎因为过激的行为导致家族集团损失惨重,据陈小叶透露是被抓回家里关禁闭反省,简而言之,她的家族对戴云霄的期望再度落空。
安斯远知晓蔡文诗的事情,去医院探望她们一家人。
蔡文诗的抢救及时,没有伤到大动脉,声带稍微受损,近几天都无法说话。
她坐在病床前,两眼空洞看着安斯远,挣扎许久,从喉咙里溢出细微的噪声。蔡文琴在旁边,她只能用手机打出想要问的话,让妹妹传达。
“你不恨颜璐青吗?”
提到那个恶棍的名字,安斯远的身体一颤,不自觉握紧拳头,低下头。
“恨,但是只能逼迫自己不去恨,不然日子过不下去。”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惨,你如果和我一样,恐怕就能够理解,活着是多么无助的一件事。”
蔡文诗用手机打出的话足以刺痛安斯远的心,她早该料到如此,又不可置否地抹去她们全家的悲惨。
安斯远没资格评论。
一阵凉风从窗外刮进来,夹带夏季的阵雨,窗帘笨拙摇摆,像是绝望前的哀嚎。
她们没了后话,安斯远起身离开病房,白伊来站在门口,不等安斯远露出难过之色,便抱住她。
她用手托起安斯远的脸,对上那对漆黑的瞳孔,告诉那人,“不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