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含蕊垂下眼眸，挡住眼底的复杂。
许听竹长的乖巧，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就好像一只温柔的小鹿，只能看到你一个人。
而且对方做事认真，待人真诚，就好像一朵长在温室没经历过吹风雨打的娇花，让人想要呵护，不让她看见任何的阴霾，但又想要把所有的残忍都撕碎了丢在对方眼前，看着她崩溃，看着她堕落，看着她从高高在上的温柔坐榻上滚进泥地，成为再也见不到光明的泥人。
许听竹太光明了，这种光明在一开始就吸引住了华含蕊，让华含蕊一边沉沦，一边又忍不住想要撕碎这点光。
她前期一直在许听竹面前伪装着，直到她知道了许听竹是宋折鸢的妹妹。
宋折鸢……
宋折鸢……
宋折鸢三个字就好像一座笼牢一般紧紧的包裹着她，让她无法挣扎，让她陷入地狱，让她成为泥地里的一滩烂泥。
明明她不想的，她不想这样的。
但没办法，她只学了这个。
直到真相的那一刻，她脑海里第一想法就是撕碎对方的单纯，拉对方下地狱，凭什么对方能够清澈的看不到一点痛苦？
她姐姐做下的恶，她难道一点也不需要弥补吗？
所以她哪怕明知道许听竹是无辜的，她也竭尽全力去勾引，勾引对方喜欢自己，勾引对方对自己不离不弃，哪怕自己露出所有的阴暗面，也要让许听竹爱上自己，让对方再也离不开自己。
她成功了。
她用上了所有宋折鸢曾经教过她的技能，让许听竹爱上了她。
许听竹真的非她不可了，可她却不开心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许听竹，她只是想要看着宋折鸢痛苦，看着那张跟宋折鸢只有两分相似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露出爱而不得，露出堕落深渊的慌乱和迷茫。
所以当她认清了许听竹不是宋折鸢，宋折鸢根本就不会露出痛苦表情的这件事后，她选择了抛弃许听竹，她不想再看到许听竹了，她觉得她应该摆脱宋折鸢的阴影重新开始生活。
于是她的下一个目标变成了跟曾经的许听竹极度相似的杜玉，她再度想要触碰到光明。
只可惜在她再次触摸到阳光的时候，宋折鸢回来了。
那股掀不开的阴影再次笼罩住了她。
宋折鸢垂眸看着华含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手指微微用力，让对方的心神再次回到了自己身上，她不悦的抿紧了嘴角：“怎么，现在在我面前都敢走神了？”
“说说，刚才在想什么？”
她微眯起狭长的眼眸，上挑的眉眼如同狐狸一般好像要望进华含蕊的心底，看穿她的所有。
“你不会是在想我的妹妹，许听竹吧？”
第17章
华含蕊不敢看她的眼眸，轻声道：“没有。”
宋折鸢抓紧了华含蕊的长发，迫使她不得不看向自己，这才恶劣的笑道：“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不听话的时候，这样我才好调/教你啊。”
华含蕊呼吸急促，似乎想起了过去不太好的经历，吞咽了一下口水，努力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奴隶了，你没有资格调/教我。”
宋折鸢笑容逐渐变态，手上的力道越发的重了：“是吗？那你现在是谁的奴隶，恩？”
华含蕊吃痛，微闭上眼睛，皱紧了眉头：“谁也不是！”
“她是我的。”
忽然一道尚且稚嫩的声音从一旁响起，随后宋折鸢的手就被一只白皙的手紧紧抓住了。
被忽然抓住手，宋折鸢正视过去，只见自己的妹妹抿着嘴，神情冰冷，整个人的气息开始往自己靠近。
好像想到了什么，宋折鸢低低一笑，松开了抓住华含蕊长发的手：“这就是玩弄了你感情许久的人？”
“你也太没用了，竟然会被奴隶拿捏。”
许听竹浑然不觉，松开了宋折鸢的手后，目光平静的在华含蕊脸上划过，看到对方眼神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变得惊恐和复杂，她并不觉得高兴。
若是以前，她可能会开心，因为对方的眼底终于有了自己，而现在，她知道了，因为对方把自己当成了姐姐的替身。
呵，这个人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她只是想要折磨跟姐姐长的只有两分相似的自己，这样就可以从自己的身上，看到痛苦的另一个人。
“华含蕊。”
许听竹的嗓音逐渐沙哑，喊出华含蕊名字的时候，就好像闷了一口烈酒，清晰又带着一股灼热，哪怕这时候的她嗓音和眼神都很冷。
华含蕊撇开眼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想站在两姐妹的中间：“叫我做什么。”
华含蕊往后撤，想要躲避，但许听竹不允许，她往前一步，站在华含蕊的面前，冷冷的吩咐道：“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