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却将辫子捏紧了。
两人头发还缠在一起,这下是真分不开了,法斯莉娅要下床,只好先从床头把两人的衣服拿过来,先穿自己的,再替雪璎穿上。
雪璎本来想自己穿,但手臂肌肉实在是酸软,也只能由着法斯莉娅动作。
法斯莉娅穿衣服时,她就缩在薄毯子里,看看她右肩上自己昨夜留下的齿痕,又看见她左肩上缠绕的纱布。
雪璎:“你肩膀怎么样了?”
法斯莉娅无所谓道:“找人包扎过了,小伤,不碍事。”
这人嘴里只要不是致命伤就都是小伤,昨晚雪璎被发情期烧得迷迷糊糊的,油灯光线又暗,后面直接燃尽熄灭了,伤口的血腥味也被信息素盖住,雪璎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她身上还带着伤。
后来从水池里出来,雪璎碰到那处伤口,才发现她左肩上有一道那么严重的贯穿伤。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一直很听话的omega当时就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了。
法斯莉娅这才停下,搂着雪璎休息。
后来兰桑带人找过来,不敢进山洞,她变成狼型出去,将伤口处理好了才回来。
见法斯莉娅的衣服传好了,雪璎坐起身来,身上盖着的薄毯滑落到腰际,雪璎一垂眼就看到自己身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她皮肤嫩,大腿根上甚至有点淤青,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法斯莉娅拇指摁过的地方。
雪璎:“……”
法斯莉娅没给雪璎穿裙子,挑了一套衣裤,长袖长裤将雪璎小臂和小腿上的痕迹都严严实实地遮住,又抬起她小腿,替她穿鞋袜。
脚踝被握住,雪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法斯莉娅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她:“怎么了?”
想到一些被捉着脚腕拖回去的悲惨经历。
雪璎不说话,红着脸瞪她。
表情很凶,法斯莉娅看笑了,凑近去亲她一下:“我错了。”
法斯莉娅这辈子都没认过错,之前对雪璎也不曾,现在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能把这三个字说得这么顺溜:“你太香了,我没控制住,下次不会了。”
雪璎也没想到她道歉这么丝滑,看到她真诚的眼神思考两秒,勉为其难地原谅了她:“好吧。”
终于穿好衣服,雪璎走下床,还没站稳腿就是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法斯莉娅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将人搂住。
雪璎:“……”
她抬起头,眼神又变得凶狠。
一回生二回熟,法斯莉娅:“我错了。”
雪璎:“下次还会吗?”
法斯莉娅:“现在不敢了。”
下次不一定。
她搂紧雪璎的腰,带着人走到桌前,哄着她吃了些东西,喝了点水。
外面还有的是事情等着解决,法斯莉娅还想雪璎多休息一会,雪璎却坚持快点把事情解决,吃完东西,两人就从山洞里走出去。
越往外,空气中信息素的浓度越低,走到洞口时,空气中已经没什么信息素的味道。
这处地方有给omega独自度过发情期的用处,应该是做过简单的处理,不会让信息素外泄,以防影响附近的alpha。
雪璎本来以为法斯莉娅是循着信息素找到自己的,现在忽然有些疑惑:“你怎么找到我的呀?”
法斯莉娅摇摇头:“我不知道。”
雪璎:“啊?”
“埃尔维斯对我用了火荆棘,我为了遏制药力,吃了一朵黑色月见草。”法斯莉娅道,“后来的事情,就记不太清楚了。”
她只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愤怒地燃烧,驱使她将所见到的一切活物都撕成碎片,杀死埃尔维斯后她就循着喊杀声找到了兰桑所处的战场,投入到无尽的杀戮中。
她只记得鲜血的温度和颜色,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浑浑噩噩,后来狮群被杀得七零八落,兰桑也带着人退走,她茫然地看着四周荒芜死寂的土地,只记得自己是要找什么人。
但是,要找的是什么呢……?
黑夜过后是漫长的白日,失去鲜血的浇灌,灼烈的阳光她更加暴躁,身上兽化的部位越来越多,她的理智也越来越模糊。
她不记得自己的来处,不知道自己的去处,看着自己的撑在地上的四肢,忘记自己可以变化成人。
她正在退化,退化成一头只剩本能的野兽。
随后天上又下起了暴雨。
黑色的巨狼在漆黑的天幕下漫无目的地游荡,仿佛暴雨中的恶鬼。
然后它遇到一处小山丘。
这处山丘和其他小山没有任何区别,从天而降的大雨隔绝了一切气息,空气中只有泥土和雨水的腥味,但黑狼隔着雨幕看着山峦静默的轮廓,鬼使神差地向山坡上走去。
“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