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抬头，她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湿的热热的，竟然在无意识间落了泪。
“哭什么？这是我给你特意保存的礼物。”阿书蛇腹游动过来，额头抵着新雪，伸出蛇信舔干净她面上的泪珠。
新雪身上的一切，她都非常喜欢、非常沉醉。
但是唯独不喜欢她落泪，泪水又咸又苦，是阿书最厌恶的东西。
新雪眨巴了两下眼睛，让视线重新变清晰。
“我那时候不应该赌气离家出走的，你在蜕皮，是最虚弱、最无助的时候……”她的声音又闷又哑，喉头在不住的哽.咽。
她没亲眼见过阿书蜕皮时的痛苦模样。
但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在下暴雨，阿书是顶着雨，完成从巨蛇到人类的蜕变的。
阿书见状，心口都变得柔软了几分。
她抱住新雪，在她唇边落下一道道轻柔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吻。
“是我不好，那阵子在犯傻，还弄疼你、让你伤心了。我是坏蛇，上天惩罚了我，但是还好没有收回我最珍贵的礼物。”
新雪知道阿书虽然平时掉个鳞片、划个小伤，都会到自己面前哼唧半天，撒娇耍赖，要她抱、要她吹吹。
但遇到真正的伤痛，却会隐藏起情绪，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所以她才更加不能原谅自己那时的离别。
新雪缩在阿书怀里，脊背不住的抖动。
她努力在压制伤痛，但心里的伤太深了，根本压不住，还是忍不住的哭。
而且越哭越大声，隐约有了嚎啕的迹象。
“那个时候，你特别需要我……要是当时有什么失控进化种或者人类的队伍来攻打你，你发生什么不测了……
我、我肯定要后悔一辈子……
那天我走的时候，你没来告别，我就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该去找你的……”
这张被月色裹挟的蛇蜕，将她带回了那个雨夜。
带回了看到满身红黑线、散发死意的阿书时，自己心里萌生的绝望。
看到她这样，阿书的心也软的化成了一滩水：“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这样我要心疼坏了……”
她收起巨大的蛇形，用小蛇尾勾缠着新雪。
把她紧紧缠裹，恨不得揉进身体、融进骨血。
“我这不是好好的陪在你身边吗？”阿书低头吻了吻新雪，把玩着她的手指。
有些心虚道：“其实那天我准备故意不去送你……”
果然，此言一出，新雪瞬间就停止了哭泣。
女孩侧目看着蛇女清冷美丽的面容，一脸的不可置信。
阿书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不想跟你一块儿！
我安排了小白去照顾你，让她随时给我传递你的现状。准备自己跟在后头，送你一起回家。”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本来你说要走，我都不想答应。
你满身都是我的气味，还想跑到哪儿？
但是当时咱们两个闹得很僵，我怕我态度强硬，你更害怕我、抗拒我。所以就假装同意让你走了。”
“啊？”新雪吸了吸鼻子，回想起那时发生了什么。
她忍不住笑道：“我当时就觉得你好绝情，竟然不挽留我。不过我说要带上小白，你同意了，这一点也挺不符合你的性格的……”
这么一打岔，她的心情果然变好不少。
“还好有小白，不然咱们…咱们两个现在会是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我知道。”阿书掐着新雪的腰，把她抱到自己怀里。
她磨着后槽牙，语气故意恶狠狠道：“肯定是你要走，我不让。你难过，我强制爱。然后现在虽然还在一起，但是貌合神离，天天吵架。咱俩本无缘，全靠我不要脸一直欺负你。”
“哈哈哈哈，你还把咱俩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都能去写书了。”
新雪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
因为没有真正发展到那一步，所以她们能够轻松应对那种结局。
如果真的弄成那样，现在两人看见对方，脸上就不可能有任何笑容，所有的感情都会变成恨。
“你是我的，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阿书把头埋在新雪颈弯，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她控制的力度刚刚好，留下了两颗洞洞牙印。
新雪感觉被咬的地方，有点疼，还有点痒。
她故意做出夸张的动作，手舞足蹈假装要逃走，但屁股就跟被粘在阿书身上一样一点儿都没动。
“救命啊救命啊，大蛇吃人啦！”
阿书起了兴致，变本加厉的在她身上乱咬乱舔，“吃的就是你，你又香又软，就是本蛇最爱的小蛋糕。”
两人躺在巨大的能当床的蛇蜕上，玩的不亦乐乎。
新雪抬头，对上阿书发沉发暗的目光，就知道她又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